大四毕业那年,钟意已经被确定了是本校保研,且是直升博的那种。家中的钟父两手一算,自家的女儿还要在北京呆上六年的时间呢!而且大四毕业,要重新搬离宿舍,可读研究生的宿舍又未安排下来,所以,一个暑期的时间里,钟意在北京念书的行李是不知怎么处理合适。行李都寄回家的话,等研究生再开学又寄回来,甚是麻烦;若是寄存在别人处,如钱舒、范清晨等好友家中,物件少的话,倒是没有问题,可偏偏钟意的物件不少,除却四年里买下的衣物外,更渗人的是她积攒了各种大部头的书籍,整整有一大柜子,这样一来,放在别人家,也甚是不方便。
于是,两人稍稍思量了下,便决定在师大附近给女儿买套公寓了。
女儿读个书,即使是读到博士,父母在学校附近就给买个房子,而且是在帝都,这也太夸张了吧!
若是小康之家,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
可放在钟意家中,是正常的。
在钱财方面,因着祖上在清朝末算是个红顶商人,家底是丰厚的。虽是经历了一阵混乱的年代,底子也给丢得差不多了,但对后代的教育却是不曾丢的,所以家中的子孙长成人后,到社会上去一闯荡,那是个个都可以成才和有作为的。只是限于家族中向来是身单力薄,用古话说,就是香火不旺,钟家一直没有大的发迹,到了钟意祖父掌家时,正好碰上了改革开放,于是祖父便举家迁到了苏州,开始了钟家的改革开放。经过祖父和父亲的两代人的积累,现在的钟家,在苏州当地,也是不大不小的名门了。只是这名门的作风却是与其他当地苏州名门不同,是低调的分分钟没有名门社交,连带着钟意,别说什么全城闻名的名媛一枝花了,就是一块念书的小伙伴们,都没几个人知道她是个真正的富二代。
此时话题有些扯远了,言归正传。
钟家拿出点钱来,为走上博士道路的女儿购置一套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加之,钟父与钟母有更深的考虑。
钟家对子女的教育是严格中还带着点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古板。比如,在各国政要都纷纷亮出左手写字的年代,在北京名校中有家长专让孩子用左手训练大脑思维的年代,钟父却深以为左手用筷和写字是不成体统的。
想着自家女儿若是十年八年的都是住在学生气息极其浓厚的宿舍中,习惯了这同性四人的生活模式,到最后都不能适应家庭间的生活的话,那就不好办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游刃于家庭生活中的,能相夫教子则更是正道。
于是,便买下了房子,让女儿住下,即使是一个人住,那也是过家庭生活啊!
马不停蹄地折腾了一个暑假后,再次入学,钟意就住进了自己在北京的家。
但是,学校还是会给每个学生,包括研究生和博士生,都分配一个宿舍里的铺子以供居住。所以,钟意的那个铺子就一空,空了四年,期间还换过一个位置。
虽然会有想在大学里复习考试、或是接近一些其他资源的社会人士无时无刻地在求着租一个师大的学生宿舍铺子。可钟意一方面不缺那点租金,一方面怕租给别人给同宿舍的人带来麻烦,故一直没有出租自己的床铺,空闲在那儿。
而这回,之所以去看看自己的床铺是否完好,则是因为李琳恩了。
钟意从小被教导的就是“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且一直都是呆在校园中,并未走上过社会,故而这帮人的想法是纯粹而简单的:既然李姑娘思念双亲,可又因没有落脚处,双亲不便在北京常住几日,没了来北京的打算;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暂时借出房子与他们几日,解了居住难题的话,那说不定情况就会变呢?至于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而且这不在校园里还有个住的地儿嘛!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通好找下,钟意才在格局设置上曲曲折折的a楼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推开门,进入视野的便是三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室友。
额,这人都在呢!看着三个不太熟悉的室友都在盯着自己,那眼神似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上门推销的推销员时,钟意心里有些不自在和心虚了
自己与人家虽有室友之名,却无一天的室友之实。现如今自己有需要了,便上门叨扰人家的宿舍生活,似是有些不近人情,这让钟意心中很是过不去。
僵硬着微笑道:“你们好,我是钟意,你们的隐形室友。”
一句“隐形室友”,道明了身份,略带自我调侃的口气,也轻松了氛围。
三个室友也依次、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钟意看了看自己那堆了些杂物的床铺后,便有些歉意地解释起了自己的此行目的。
三个室友也都是博士生,而且年龄上与钟意相差不多,算的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很是善解人意。面对钟意一直不停说着的“不好意思了”,倒是摆摆手地说“没事”,并表示,很快将钟意床铺上的杂物给放到别处。
好在宿舍不是十分拥挤,搬离她床上的杂物不是麻烦事一件。
三个室友大概是想着,自己趁着主人不在,便将杂物置于人家的床铺上,现在主人来查岗了,嘴上虽说的是不介意,但还是有着占了其便宜、被发现了的感觉,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遂在与钟意说话期间,便快手快脚地清理干净了她的床。倒也不在意钟意是否会真的回来住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