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宽宥望着钟意的背影,看她带着耳机,在玩平板上的弹钢琴游戏,才明白刚刚自己进门的声响为什么都没引得人回头。
现在离得近了,他独自站在她的背后,看她沉浸在游戏的小乐趣中,也没上前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十几秒。
十几秒的时间里,倒是发现了她的头发是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怎么?她今晚在这儿住?章宽宥皱着眉头想道。
又见那头湿发像只是胡乱擦了几下,发梢还在滴着小水珠,一颗一颗,慢慢凝聚,待到发梢承受不住了,便瞬间落下,落在背上,晕湿了背上的衣服一片。只是那衣服是纯白色的,染湿的那块竟是异常的透,章宽宥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看见了衣服中的衣服。
忽然记起有次在她家中,帮着一起收衣服的事情,那时候,手里提的,貌似也是这个颜色……
想到这儿,如惊醒般,章宽宥再次皱了皱眉,怎么想到这儿去?虽无旁人在,但还是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在他为自己的想法有些懊恼地移开目光时,还未觉察身后有人的钟意正沉浸在刚过一关的小小喜悦中,在等待下一关的几秒空隙时间里,便随手抓过放在身侧的毛巾,往头上使劲擦了擦。
她向来是没有洗完头后专门腾出时间弄干头发的习惯,都是胡乱擦几下便了事。现在也是,想趁着玩玩游戏打发时间,把头发自然晾干,只是头发滴水滴得厉害,弄得衣服都湿了,于是在游戏空隙时间,才慌乱地抓起毛巾,重重擦了几下。头发擦到一半,新的一关游戏开始了,钟意顾不上那么多,就任那毛巾挂在头上,双手又重新回到平板上了。
她聚精会神地玩着弹钢琴游戏,完全不去理会那还挂在自己脑门上的毛巾。
章宽宥听到她擦头发的声音,一转过头,就看见那脑袋上是一片凌乱,又是湿发,又是毛巾,哪还有平时见她的那般清爽样,原来,她在生活中也有这一面啊!他笑着想道。
章宽宥一直以为钟意应该是个特循规蹈矩的人,人生的路程是一步一步按着父母、老师的规划走来的。可今天她头发上的凌乱,她迫不及待玩游戏的样子,她脑袋上顶着毛巾的样子,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个有些不一样的钟意,一个有着洒脱和随意的钟意。
他也不急着去打扰这个在自家洒脱随意的钟意,悠悠地去厨房倒了杯水,想了想一些事情后,就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改变了,有些事情好像在无形中就定下来了,又有些事情,以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原因,就这样发生了,就这样发生了,就如那天在电梯旁,他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替钟意挡了中午的饭局。
端着杯子,边喝边走到客厅。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他顺势坐下。
钟意隐隐地觉得身边有人坐下,低着头,稍稍一侧,便从毛巾下看到了一双男士拖鞋,目光再微微向上一移,是浅灰色的西装裤,再向上一移,是银灰色的皮带扣,再向上一移,是白色的衬衫。此时,钟意顿住了,看到这白色的衬衫,目光已不敢再往上移动半分了,她知道,今天的章父可不是这身打扮!若问还有谁爱穿白衬衫,在这栋屋子里,那也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现在坐在这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