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心领神会,打马两步上前,对着张鲁军高声喝斥。
“兹查,汉镇民中郎将张鲁,割据汉宁,响应阎叛,私兵入关,其罪至甚,本当罪无可赦,然念其坐守汉中多年,收纳流民,宣通善教,利于百姓,库府充盈,累有功勋,顾念其旧勋,特不念罪!今大司马大将军袁,代君征伐,四方讨逆,掌天下军权,今以天子之名,接管汉中以及巴州军备,以供天子驭策,服从者,皆视为王军,概不论罪!但有违抗不尊者,一律视为阎行附逆,就地斩杀,并株连九族!绝不姑息!”
伴随着场中那些足矣瓦解汉巴联军斗志的布置,钟繇的这一番话令所有的人都动摇了。
人心向活,若不是逼迫到了最后一步,谁也不愿意走上引咎身亡的道路。
而且钟繇刚刚的喊话中特别提到了袁尚大司马大将军的名位,此为掌天下兵权,执朝廷武官牛耳,别管袁尚跟刘协闹到什么地步,但目前的他却是执天子所赐官位,在外所令犹如天子剑,所驾如同天子辇,号令天下王师。
天子,朝廷,这些沉甸甸的名义压在身在末路的汉巴联军心头,更是令他们尊崇汗颜,无以面对。
就这么静静的沉寂了良久之后。
“啪!”
一个巴州少数民族的士卒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然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向着对面跑去,然后面对着袁军的森森长戈和林列的弓箭又在半道抱头蹲下,等候发落。
一人行之,则众人模仿,少时,便见巴州的少数民族士卒纷纷效仿前人,向着对面跑去。
七姓夷王朴胡大惊失色,他一边勒令士卒们停下,一边挥舞手中战刀砍杀了两个士卒,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这样,士卒们的奔跑率越高,大家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留下陪你殉葬。
巴州少数民族的人走得多,但汉中的张鲁麾下动弹的却少,只因这些士卒每一个都是崇信五斗米道教的信徒,他们跟随着系师张鲁,信奉老子无为多年,虽然他们也怕死,但他们也怕在投降了袁军之后,自己的信仰会受到抑制,会受到扼杀。
信仰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强大的。
别人对这一点或许是没有认识,但袁尚却非常了解,教义的束缚力量在人心中是强大的,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了生死。
但很显然,崇尚老子无为的五斗米教的教义在蛊惑人心的方面还并不完善,从这些鬼族一个个犹豫着不为张鲁卖命就能看出端倪,如此,就有隙可寻。
想到这里,却见袁尚缓缓的打马而出,冲着对面高声喝斥。
“袁某在此保证,但凡投降士卒,亦或是我治下之民,遵从古之汉律皆无封道,强弃信仰之理!不但如此,在袁某治下,还会大兴道教各家,只要不涉及邪行迷崇,皆予以开治,各州各县设道家私塾,广布教义,各支各系皆允许成派,朝廷但以法度论之,不额外阻立!”
说罢,便见袁尚将手一挥,道:“请道祖!”
说罢,便见八名士卒抬着一个偌大的神像,大步流星的向着场中走来,那泥塑的神像不是别人,正是袁尚连日命能工巧匠雕刻的道祖老子之身,一脸庄严,身形貌似。
神像一搬出来,但见张鲁的鬼卒中,已是有一部分人三三两两的跪倒下去了。
“道祖!”
“是道祖!”
“快!拜见道祖!快!”
“跪下,给道祖磕头!”
“……”
张鲁一见,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哗哗而落。
“无量天尊!袁尚……无耻之贼啊!为了瓦解本天师的军心,连道祖的神像都搬出来了,手段简直就是下作至极……唉……本天师又动肝火了……无量你大爷的,动肝火就动肝火了!袁贼,本天师代表道祖问候你quan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