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不愿与张辽在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上多费口舌,他慢悠悠地说道:“文远将军,不管怎么说现在胜负已分,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的选择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二是死路,如果你选择前者的话,袁某会考虑不杀你,我还可以从中调停,化解你跟玲绮之间的恩怨……”
不等袁尚把话说完,张辽便厉声喝道:“袁尚,让我向你投降,你别做梦了!”
说着话,他将刀向着地上一震,大步向前迈进两步,却因为腿上的伤口剧痛忍不住一阵摇晃,虽然张辽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他将手中刀抬起,遥遥指着袁尚的鼻子,说道:‘袁尚,自本将认识你以来,咱们之间交手也不下十次了,算是胜负各半,都没有做过了解,今天,尔敢不敢与本将做个彻底的了结?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袁尚知道以张辽的荣辱和尊严是不会轻易向自己投降的,他看着是流血过多而脸色煞白的张辽,目光下移,又看看那他双腿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他的腿不断的向下滴答,在他的脚下淌了好大一滩。
“你想怎么了结?”
“派你手下最善战的将领与本将决一死战!”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袁尚右侧的马超哼了一声,道:“张辽,你我胜负适才已分,你现在的伤势与我交手,我未免也胜之不武!”
张辽将刀一挥,打断马超的话,道:“马超,别说大话!你当年敢与许褚决生死,今日就不敢与我比胜负?莫不是怕输给我,堕了你西州第一猛将的名头?”
马超见张辽如此狂妄,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张辽此刻骑不得马,马超也不占他便宜,翻身下马,挺枪就要去战张辽,却被袁尚开口叫住。
“等一下!”
马超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袁尚。
袁尚低声对马超道:“你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求死。”
马超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张辽知道自己今日生还无望,可也不想庸庸碌碌死的无声无息,于是就借机挑战于你,想要战死在你的手中,马革裹尸而还,也算是不堕了他的名头!”
马超闻言皱了皱眉,道:“主公,那我怎么做?”
袁尚低声道:“你一会就这么做……”
“…………”
“…………”
“明白了!”
听完袁尚的吩咐之后,马超随即徒步拿枪大步向着张辽走去,而张辽亦是面带笑容,提着战刀,迎着马超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道惺红的血印。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只有四五步之宽。若在平时,这已属于二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现在,两人都没有动手。
他俩互相注视着对方,脸上都带着笑容。张辽幽幽的说道:“马超,拿出你的本事让本将见识见识!”
“放马过来!”马超凝声回应。
话音未落,冷然间,张辽跨前一步,举刀力劈马超的脑袋。
张辽腿上有伤,可臂膀没事,一刀砍出,力道极大,刀锋破风,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马超没有硬接张辽的重刀,身子一转,如同旋风一般的转到张辽身侧,长枪不刺反打,直奔着张辽的天灵砸去。
张辽腿脚不便,不能躲闪,于是便反手一刀回砍马超脖颈。
马超立刻收招,向后一跳,躲开了张辽的刀,两人一触即分,看似半斤八两,谁都没占到便宜,但明眼人心中有数,现在是由马超很随意的控制着战局。
马超适才一招只是试探,想看看张辽现在究竟是否如袁尚所说移动不便,试探之下,果然如此,随即心下大定。
接下来的战斗,马超并不与张辽正面相抗,只是利用张辽的腿脚不便的劣势,来回躲避着张辽的攻击,时而上前挑逗一下,却也是一击即退,只把张辽气的脑门子蹭蹭冒火。
“马超,你到底是不是个武将!东躲西藏的算什么本事,敢不敢与我硬拼!”
马超不理他。
转瞬之间,二人已打了十余个回合,马超身上没事,张辽的衣甲上倒是多了几处枪挑的口子,但却皆未伤到皮肉。
张辽心中这个急啊,他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战,顶天立地的与一名天下闻名的武将战死,如此虽然不能被后世所崇,却也是流芳千古。
不想马超却是一反常态,不给他这个机会,不打也不拼,就是犹如遛狗一样的消遣他,累的张辽想好好打一场也不行,偏偏张辽现在腿脚不好,明知马超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无法改变。
张辽累的气喘吁吁,马超却常态如旧,眼看着折腾的差不多到了四十多个回合,远处的袁尚突然开口道:“停——!”
马超一听将令,猛然后撤,跳出场外。
张辽的双腿直哆嗦,犹疑的抬头看着袁尚。
袁尚站起身来,使劲的鼓掌,道:“张将军身受重伤,徒步而战,还能与我手下的猛将马超打成平手,这份大毅力大坚持,袁尚实在是佩服的紧哪……我服了!”
说罢,便见袁尚回身,看向诸将,朗声道:“各位都说说,张将军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张郃闻言回道:“此乃是一种无所畏惧,大智大勇的英雄精神!”
袁尚点了点头,道:“深刻。”
高览则是回道:“此乃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勇于为之的硬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