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奔着夏侯尚的营盘而走,却为夏侯尚所误会,他仔细琢磨,张辽身边的曹军全军覆没,连一个人都没被放回,惟独他这个重要的主将回来了,这事未免也有些太诡异了些。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就算是张辽勇猛无匹,以万夫不当之勇杀出乱军重围,也算是他的运气,可偏偏张辽身边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徒步而回,且腿部还受了重伤走不快?他难道就是凭着这种状态杀出来的?
袁军的骑兵难道都是饭桶不成?
说实话,当年的张辽和夏侯尚虽然是主副从之任,但本身就有间隙,更何况曹操曾一度命令夏侯尚以副手的身份监视张辽,后来又因为在浮谷道一战,夏侯德之死,袁尚从中作梗,使得二人之间有过大打出手的纪录。
所以说,这若是换个别人回来,夏侯尚都不会想的这么多,但换成了张辽,夏侯尚可就不依不饶了。
“这事肯定有鬼……张辽这厮,八成当了袁尚的奸细了!回来诓我大营了!”夏侯尚咬牙切齿,愤声恼怒而言。
夏侯尚身边,一名副将言道:“将军,此事虽然蹊跷,却也不可妄下结论,张辽自打从吕布麾下归降先主之后,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逢战争先,此番徐州之战,他作为郭祭酒的副手,也一直奋勇搏杀,不曾携带,如今战败而归,将军不可凭臆断就认定其以变节,如此在丞相那边也不好交代。”
夏侯尚‘哼’一声,道:“那你是不懂张辽这个人,这个人,当年先主在世的时候,就说他心怀不轨,常有不臣之心,命我等亲近族人仔细查之!”
夏侯尚这话说的大了,什么不臣之心,心怀不轨,曹操当年可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如今人都死了,他有属于夏侯氏亲贵,众人闻言倒是不由得信了七八分。
良久之后,却有副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将军,那事到如今,我们却该如何是好?”
夏侯尚想了想,道:“抓起来,囚禁!让后上报丞相,请其定夺。”
众人闻言不由得尽皆大惊。
副将忙道:“将军,如此行事,只怕是不妥当吧……毕竟咱们无有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任凭这厮到我营寨里撒野?”
副将想了想,道:“不如暂且迎接入营,然后派人多加监视,看看其目地究竟如何?若果真有反意,再做计较不迟。”
夏侯尚觉得此法未免有些太过麻烦,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直接给张辽拿住问罪,然后快速问斩,来的比什么都省心,不过众人不赞同他的方法,而张辽背反也确实只是他自己主观的想法,目前没有真凭实据,想来之下,副将的言论确实是目下最稳妥最有理的做法,无奈之下,却也只得答应。
此时此刻,在通往夏侯尚大营的道路之上,张辽正在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慢慢前行,他的腿伤经过自己的简单的包扎,虽然止住了血,但个中剧痛还是难忍,怎奈虽然如此,他依旧是坚持不懈,奋力的向着前方徒步走去。
突然之间,前方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马蹄子声,张辽抬头看去,却见一支骑兵队伍正在从正前方向着自己疾驰而来,看其装束旗号,确实是己方的兵马无疑。
少时之后,便见骑兵来都张辽的面前,为首的领头将翻身下马才,冲着张辽拱手,尊敬的言道:“张将军,在下奉夏侯将军之命,特来迎接张将军入营,张将军一路辛苦,还请快快上马。”
张辽这一路风餐露宿,又得时刻提防袁军的追兵,有如惊弓之鸟,过的极为辛苦,此刻见了己方人马,听了这话,整颗心不由得落回到了胸中。
当下众人不再迟疑,请张辽上马,迎着他回到了夏侯尚的军寨。
此刻的夏侯尚,已是与前番大不相同,一见张辽,他虽然是满心厌恶,但却也是一脸的笑容,表现的极为关心,亲自上前将张辽迎下马来,关切道:“张将军,末将有军令在身,不敢擅离营寨,以致将军有此灾厄,实在惭愧无地,还望将军能够体谅。”
张辽苦笑着摇头,道:“伯仁,你这话羞臊我了,本将在徐州被袁尚所算,兵马折损殆尽,只剩一人孤身而归,实乃是……哎!”
说到这里,张辽羞愧无地,懊恼的摇了摇头。
翻身下马,腿脚刚一落地,便见张辽眉头一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侯尚一直眯眼旁观,眼见张辽如此,心念一转,道:“张将军,你腿上的伤乃是何人所为?”
张辽对于此事不想多说,摇了摇头,道:“是袁军的马超……”
马超?
夏侯尚心念一转,接着在心中冷笑了三声,暗道张辽啊张辽,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马超那厮乃是西州排名第一的猛将,你若是在他手下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还能放了你的活路?简直就是笑话!况且你这浑身重伤之地皆无,偏偏就是伤在腿上,这伤是马超刺的,还是你自己弄得?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夏侯尚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他关切的言道:“张将军受了这伤还能徒步而回,真丈夫也!来人,速速令医官给张辽将军看伤,然后准备酒食,收拾帐篷,请张将军歇息!”
张辽道了一声抱歉,随即在士兵的搀扶下往营寨内走去,而夏侯尚则是背负着双手,冷冷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火速派出斥候,在方圆数十里内仔细打探,看看袁军的动向如何,最近时间是否有所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