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收降了大将张辽,彻底的平定徐州,接着便整顿兵马,西想兵发兖州境内,直奔着曹军主力而去。
而这个时候,曹军在中州战场与袁熙等人率领的兵马交锋,屡屡失利,乍听袁尚的偏师兵马破了徐州之后直奔兖州境内而来,不由得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就在这个时候,曹丕的兵马抵达了袁曹交锋的主战场,他将兵马陈列于曹植大营的东侧,扼守住袁尚偏师兵马前来的咽喉之路上,并派人前往正规军营,给曹植送上了一封书信。
替曹丕给曹植送信的人,依旧是陈群,曹植将信件打开之后,仔细的阅读了一遍,接着顿时满面漆黑,怒火噌噌的往头顶上直冒。
“曹子桓,无我军令,竟然敢擅动吕布家眷!他吃了豹子胆了!安敢如此僭越!”
别看曹植平日里脾气好,但也是当了几年的丞相了,君主之威与日俱增,如今乍听曹丕无军令而擅动,曹植焉能不怒?
陈群见曹植发怒,急忙上前,拱手言道:“丞相息怒,二公子如此行事,也是有他的苦衷,这一切都是为了曹氏基业,如今大敌当前,丞相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迁怒于二公子,待击退袁军之后,再做惩处不迟。”
“再做惩处?”曹植冷笑一声,道:“以人之家眷威胁,焉能是君子所为?此等下作的招数,若是传将出去,试问我曹氏一族今后该当以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陈群闻言忙道:“丞相此言差矣,非常之时必当以非常手段而行事,二公子此举虽然令人不齿,但却是眼下解围的最佳办法,如今我军正面战场不利,徐州又失,郭嘉又死,据闻夏侯尚还带回了消息,说是张辽投袁,在如此诸多不利的情况下,若是再拘泥于一道而与袁尚对抗,则势必堪危。”
曹植闻言沉默了一会,道:“就算如此,父亲在世时也曾说过,夫英雄者,不害人妻眷,用人家眷威胁他人之手法,实在是太不道义了吧?”
陈群闻言笑笑,道:“那敢问丞相,对现在的您来说,是道义重要,还是先主留下的基业重要?”
“这个……”曹植闻言一愣,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自然是先主的基业重要了!”
别看曹植平时性格洒脱,做事但求直率无愧于心,但他也不是纯粹的书呆子,到了生死关头,若是还悟不出这个节来,他也就不配当曹操的儿子了。
“也罢,既然二哥已经做出来了,我现在阻拦也没用,就让他凭借着吕布的家眷,牵制住袁尚从徐州来的兵马吧,我这面尽快想办法对付袁熙,然后再做论处。”
陈群闻言拱了拱手,道:“多谢丞相,在下一定把话给二公子带到。”
曹植点了点头,忽然又道:“二哥帐下有兵,但缺少猛将,就让三哥陪你一起回去吧,有他配合二哥,万事也好做。”
曹”自然就是黄须儿曹彰了。
陈群闻言急忙拱手称谢,然后缓步的退出了帅帐。
出了帅帐,刚一转身,却见帐外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正一脸深沉的看着他。
陈群见状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急忙上前拱手,道:“贾大夫,久违了。”
贾诩轻轻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举荐二公子复出,果然是没有错,算是有眼光,其一出山就先出手拿下了吕布的家眷,算是一招狠棋,少不得要让袁尚犹豫一番了。”
陈群闻言忙道:“那也是多亏了大夫向丞相举荐二公子,才致使有此局面,此战若捷,大夫功不可没。”
贾诩闻言没有任何的高兴神色,依旧是平平淡淡的。
“先别高兴的太早,袁尚不是好对付的,仅仅是用几个质子,能牵制住他一时,但牵制不了很久,且这人质的用法不能过激,否则搞不好会适得其反,毕竟那不是袁尚的亲娘,只是他的丈母娘而已。”
陈群闻言脸色一正,道:“大夫放心,在下一定把话带回给二公子。”
贾诩点了点头,道:“老朽还有一件事,你需转告二公子。”
陈群闻言一愣,道:“大夫有何事相告?”
贾诩的眼睛微微一眯。
“告诉曹丕,小心有人劫营抢夺人质。”
“劫营抢质?”陈群闻言不由得一惊,道:“如此愚蠢的事,谁会去做?”
贾诩摇了摇头,道:“谁会做,老朽不知道,总之你让曹子桓注意点就行了。”
说罢,便见老头一转身,不再搭理陈群,默默然的向着远处走去。
陈群带着满腔的疑问,领着曹彰以及一支精骑,回到了曹丕的偏师营寨,将曹植和贾诩的话带给了曹丕。
曹植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贾诩的话却令曹丕很是费解。
“劫营抢质?”曹丕一头雾水的看着陈群,道:“袁尚真的会这么做?如此愚蠢的行径,万一失手,岂不活生生的害死了吕布的家眷?”
陈群闻言皱眉道:“这一点我也甚明了,而贾大夫也只是言尽于此,并无多言。”
那边厢,奉命前来援助曹丕的曹彰不屑一笑,道:“二哥不必忧虑,贾诩老儿平日里就是一副半死不拉活,神神叨叨的模样,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脑子可能不灵光,说点废话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陈群闻言摇了摇头,道:“贾诩乃是目前我军中谋主顶梁,其言不可不慎查之,二公子还是谨慎处置为妙,不然,万一失事,后果却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