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有钱有闲,自然不是个多专情的男人。屋子里的妻子只有王慧一个,但姨太太却有好几个。这五姨太何婉珊,便是唯一一个生了儿子,并且现在还儿子还在的姨太太。
苏家虽然一向的财运极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财运好过了头,所以人丁从不兴旺。到了苏晟这一代,也是如此。和王慧虽然恩爱和睦了十几年,但只有苏晟苏辛两个孩子,再无所出。
接二连三进门的姨太太,不是怀不上的,便是怀了几个月便小产,要么,即使生下来,也往往会无故夭折。因此直到现在,除了苏晟,也只有五姨太下面有个小少爷,今年六岁,名唤苏景。
嫡出的孩子,若是母亲受宠,那还好些。若是不然,在家中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即便是个男孩子,也没什么人重视。而这何婉珊也是个不会来事的,生了儿子后不但没恃宠而骄反而更低调,安安分分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不相夫只教子,便再没什么想的。
这要是在以前,这个年幼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进王慧的眼的。现在才六岁,能够成事至少是十年以后,而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苏恒按部就班的成为新一代的家主,逐渐将全力过渡。而善待一个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幼弟,这只会被人赞颂。
可现在形势完全不同了,王慧喝了口已经冰冷的茶,眼神有些阴冷。如果早知道有这么麻烦的一天,她就不会让那个孩子平安长到六岁。那时候自己在府里一手遮天,什么事情做起来都容易,不像是现在,到处有人盯着,无论做什么,都不如以前方便了。
王慧知道的消息,苏沫自然不会不知道,而且只会知道的更早,更详尽。
在王慧还在为苏辛和慕容寒不合的事情烦恼的时候,苏沫已经得到了新的消息。
“怎么,吵得那么厉害吗?”苏沫心情不错,看着乌木从香染坊拿回来的单子,心不在焉的听翠枫眉飞色舞的转述。
“是啊。”翠枫道:“据说大小姐跟侯爷闹翻了之后,侯爷便去书房处理公事。大小姐在房里委屈了一阵子,气也消了点,还以为侯爷跟以前似的,过阵子就会回来哄她。可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自己估计也有点心慌,身边的嬷嬷也劝了几句,便泡了壶茶,去书房送给嘉恩候,算是示好。”
“然后呢?”苏沫的视线从单子上挪开,笑了道:“咱们家的大小姐心高气傲,即便是做了人姨太太也还是一身傲骨,想叫她低头示好,这可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翠枫也笑道:“不过再不容易,嘉恩候也没领这个情。据说他喝了口茶,说难喝,然后看着大小姐为了沏茶还烫红了手指,就说大小姐是千金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也很正常,不必为了他特意去学。侯府里的姨太太,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待在院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谁。”
“其实大小姐哪里是去送茶的,分明是去撒娇邀宠的。”翠秀笑道:“还故意烫红了手,就指望着嘉恩候一看见就心疼的不行,好好地哄上一番呢。谁知道被侯爷又训了一顿,哭哭啼啼的回去了。”
苏沫笑盈盈的听着,只觉得慕容寒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看一个坏人折腾另一个坏人,也是件挺叫人心旷神怡的事情。以前觉得她和王慧之间的恩怨是上一辈的恩怨,不想把苏辛拉扯进来,现在苏辛既然已经对她下手了,她也就不不必再客气了。
听翠枫和翠秀一人一句的说完,苏沫道:“这是发生了多久的消息,怎么传回来的?”
“大约……两刻钟之前吧。”翠枫想了想:“没多长时间之前,是嘉恩候府的一个丫鬟,正好跟咱们府里一个丫鬟是姐妹,来给她送点东西,正好就聊了起来。”
“恩,真巧。”苏沫笑了笑:“挺好的,以后再有这样的消息,倒不用急着告诉我,先去让二夫人知道是正经。大小姐在苏府里过得如意不如意,跟我们总归没什么关系,真正牵肠挂肚的,可不就是二夫人一个吗?”
翠枫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应了声,麻溜儿的出去了。
王慧现在不如以前,新消息不一定能那么快的传到她耳中。可这消息要是传不到她耳中,那还有什么发生的意义呢。
说话间,乌木一直立在苏沫身边,他是从香染坊刚回来的,带来的单子上,是香染坊的老板丁槐列出的清单。因为苏沫想赶时间,因此一切从简,低调奢华,从京城来的大批胭脂水粉还在路上,老板娘便自己做了一批。
香染坊是传了几代的老牌子,家里本身就是做胭脂水粉起家,因此这手艺是绝对没话说。只是因为要做出成色好的成品,就必然要成色好的原料,然后,还要精致的包装,这几样加起来,那成本可不小,万一卖不掉,这钱就积压的多了。
香染坊店面不够精致,又没有那么多本钱积压,因此一直有这心也没这力,只能老老实实的做普通的货色,卖低廉的价格。
但这回不一样了,苏沫给了足够的钱,将店铺装饰一新,不但精致大气,连装饰的花瓶摆件字画都是名家所出,件件真品。又给了钱,让丁槐配齐了所需最上乘的原料,还找金银饰品加工的店铺,连夜赶制了一批精致的胭脂盒子,真金白银都用上,光是单个盒子的价钱,便已经不菲。
虽然丁槐夫妇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