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洛央听见门外脚步声匆匆,心知是有人随时都在向太子回报这里的状况。她回拥住萧锦棠,将纸包自衣袖中拿出。
萧锦棠压低声音俯首于耶律洛央颈侧,窗外之人看上去就像是少年与女子耳鬓厮磨。
“这东西是花生粉,一会儿你含在嘴里,喂给萧锦辉。”
耶律洛央闻言一愣,侧过头疑惑的看着萧锦棠:“你在逗我?”
萧锦棠一面穿衣一面用唇语道:“听说你们北燕贵族很多不能吃西魏那边送去的鱼?萧锦辉也吃不得,你可懂我的意思?”
耶律洛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心知萧锦棠说的是何意。北燕旁系皇族的确是有一部分人的确是不能沾海鱼,一沾便呼吸急促全身发红,严重的甚至当场口吐白沫厥死过去。
难道东周的太子也有这个毛病?
耶律洛央还没来的及细想为何萧锦棠会知道北燕皇室密辛,却又听得耳畔萧锦棠轻声道:“萧锦辉平日里最喜欢吃杏仁酥。晚膳后的茶点必会有杏仁酥。你一会儿就咬住杏仁酥去喂萧锦辉,他不可能不接受。“
耶律洛央皱了皱眉,一面为萧锦棠穿衣一面示意着太子寝宫内有暗卫。
萧锦棠沉吟片刻,道:“一会儿我设法将暗卫引出去。”
“若是无法引出去,我们今夜都会命丧东宫。就算是死,也要萧锦辉陪葬。”
耶律洛央站在萧锦棠身后为他束发,将珍珠璎珞为萧锦棠佩好后道:“我明白的。”
她和萧锦棠都明白,今夜是行刺萧锦辉最好的时机。皇帝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太久,若是龙驭宾天,他们就再无可趁之机。
耶律洛央看着手里的纸包,犹疑片刻,仰头服下。她将花生沫儿压在了舌底。萧锦棠接过那张包过花生粉纸,将纸张吃下了肚。
从现在开始,耶律洛央便不能开口说话。二人对视一眼,绕过屏风,将门推开。
门外站着的侍卫看见二人推门而出愣。汪庭吩咐的意思是让他们好生盯着屋里的动静,莫去扰了九皇子的好事。可怎地也没想到,九皇子还真的只是更了一个衣。
屋外寒凉,穿堂风夹杂着丝丝细雪拂过。萧锦棠抖了个激灵,寒风似吹走了屋里旖旎的玉兰香和酒气,被暖香熏得有些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门口站着的随侍太监见萧锦棠出来了,忙跑着去回禀太子。可不曾想回禀太监刚进寝殿汇报,萧锦棠后脚便踏进寝宫:
“臣弟更衣久了些,还请皇兄恕罪。”
萧锦辉此时正半倚在榻上品茶。见萧锦棠衣冠楚楚的向自己行礼,忽觉心里不大高兴。
面前的少年紫衫白袍,鬓坠长璎。洒金丝在雪浪袍上若隐若现,勾勒出翻卷如朝阳的云浪纹。萧锦辉突然反应过来,萧锦棠已经快十六岁了,正要到了男孩拔个子的时候。少年虽身形瘦削,脊背却挺直,像初生的竹一般。
萧锦棠正在逐渐长大,萧锦辉却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个少年正不受控制的脱离自己,哪怕他表现的再奴颜婢膝。
难道是自己老了?萧锦辉忽然想起,他比之萧锦棠年长了二十余岁,已然是人到中年。
思至此处,萧锦辉心头一窒。似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脸色转眼便拉了下来。他转眼看向了耶律洛央。恰巧耶律洛央正偷偷打量着萧锦辉,忽然的四目相对,耶律洛央眼波流转,缓缓低下了头。
这落在萧锦辉眼里叫欲语还羞。
看见美人含羞,萧锦辉的心情又好了些。萧锦棠连个毛头小子都算不上,而自己正当盛年。天下至尊之位已然在握。这么一想,他对萧锦棠什么都没做的态度很是满意,面色又稍稍好了些。
萧锦棠见萧锦辉面色变幻,心中忐忑。他上前一步,向萧锦辉微微欠腰:“曾听皇兄说,美人的第一口是最美味的。”
他说着顿了顿,回头给耶律洛央使了个眼色。
“臣弟认为,这个彩头还是皇兄夺了好。”
萧锦棠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萧锦辉的心坎里。见萧锦辉微微有了丝笑意,耶律洛央起身,蝶似的盈盈上前,在萧锦辉面前旋了一圈儿。
萧锦辉平日里是最不喜的便是目无规矩的奴隶。放在以前,未经萧锦辉允许便自作主张的奴隶是会被直接拖下去打死丢乱葬岗。可耶律洛央不同。她并非是不知人事的雏儿。她知道年轻的躯体和灵动顾盼的眼波是最为吸引男人的。男人总是喜欢在暖玉温香中找到慰藉,且尤其是急色的男人。
女人鲜活跃动的魅力是抚慰男人内心的良药,流转的眼波令她带着妖一般森严的蛊惑。她时而仰望眉目却哀愁,薄纱轻扬后转眼却是笑靥如花。
女人的多变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神态犹如圣洁的祭品,眼中端的是烟视媚行。
不光萧锦辉看呆了,连萧锦棠也怔然的看着舞蹈着的女人。
蜜色丰润的躯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她旋转着,薄纱半褪到手臂。她身着北燕女子管穿的皮制里衣,曼妙柔韧的腰肢上环璎配珞,那珠串儿翩飞,在烛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她看着萧锦辉,纤细的足踝上金铃急颤。
只见她嫣然一笑,指绽莲花,侧身衔住案几上的糕点,翩然至萧锦辉身侧,竟是欲以口喂之。
萧锦棠蓦地一惊。难道耶律洛央忘了这里有暗卫吗?还是她从头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