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死了。”
“在医院捱了三天。”贝普说:“艾比给了她父母五千元。”
“还有,她不叫艾比。”
别西卜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时候,贝普还以为他会问问那孩子究竟叫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霍普金斯的房间。
贝普耸了耸肩膀,关闭了那个网页,他还有一份独立编程作业没完成。
没过一会儿,一声轰隆巨响让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推开电脑的同时贝普已经从抽屉的夹缝里摸出了枪,他一边拉开保险一边快步走到撒沙的房间门口,门紧关着。
“别西卜!撒沙!”
他喊道。
“没事儿!”别西卜叫道。
贝普做了个鬼脸,提着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做他的作业,枪摆在饮料的旁边。
***
五分钟前。
撒沙.霍普金斯的电脑也打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份邮件,是比桑地家族在十三大区以及邻近的两个大区所有的部分产业,城郊多半是农场、工厂,还有一个废弃的修道院,而城区最多的是餐馆和洗衣店。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令整个房间显得更为冰冷,撒沙交叉着手指,眼睛反射着来自于屏幕的白色亮光。
撒沙没说话,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别西卜走过去坐在地毯上,抬着头,撒沙已经把它们整理的一清二楚,切加勒.比桑地拿出的筹码在他的总资产里只能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两个大男孩,对艾比来说,对那些将来来到这儿的北方孩子来说,足够多了。
“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撒沙说:“利润会比预计的更高一点。”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些产业里面有农场与工厂,农场的仓库和工厂的厂房只要经过一定的改建就可以成为一座超大型健身馆。艾比可以在里面摆出至少四个拳击场,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交通,不过我想犹大的钱能够支持他去购买巴士和轿车;餐馆在市区里,洗衣房在社区里。附近都有停车场,只要撤掉里面的家具和设备,照明和装修略作调整就可以马上投入使用——五月份之前,艾比就能有两百家能够合法开设儿童拳赛的大型健身馆。”
“克洛文会很高兴的。”
“比桑地也会很高兴的,”
突如其来的沉寂就像块石头那样砸在两个男孩的中间,别西卜生于海神岛,撒沙长于海神岛,海神岛对于他们的庇护与馈赠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你在犹豫什么?”小霍普金斯说。
别西卜看着他。
撒沙猛地往后仰,躲开了一次意料之中的袭击,椅子往后滑。拉住了电源线,显示屏从桌子上翻了下来,砸翻了椅子,这就是贝普在房间外面听到的那一声。
“没事儿!”在贝普在外面询问时,别西卜这样回答道。
屏幕熄灭了。窗户和门紧闭着,男孩在没有光线的房间中对持,眼睛像夜晚的豹子那样发着光,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几秒钟,他们毫无预兆却默契地同时扑向对方,悄无声息地打做了一团。他们在海神岛上接受着同样的训练,彼此呆在一起的时候要比任何人都长。他们明了对方的每一个长处,也通悉所有的弱点;他们同样是异能者,敏捷、有力、肌肉结实,血液加快流动,心跳加速,紧咬着牙齿。轮流用握紧的拳头猛击对方的脸和小腹,用膝盖撞,用脚踢。
别西卜勾住了撒沙的小腿,在失去平衡的时候,撒沙抓住了他的脖子。两个身高已经接近于成人的男孩重重地砸在了房间的地板上面,发出一声空洞洞的闷响。
他们抬着手臂较力,用腿压制对手,力气大的就像是两头发着狠的野牛。
没人知道是谁先松开了手指,男孩们精疲力竭,肩并肩躺在硬邦邦的木头地板上,轻微地喘息着,确定对方绝对没有手下留情。别西卜抽痛的脸颊边是破碎的电脑屏幕,而他们的身边到处都是被殃及的杂物,他甚至看到了一条毛毯,天知道它是怎么从床上掉下来缠绕到他的小腿上的?他懒得继续思考下去,他看向自己的朋友和兄弟,撒沙卷起嘴唇,向他讥讽的一笑。
“我不喜欢这个,”别西卜说,“一点也不喜欢。”
在杀死了约翰.卡逊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这次要更坚定,更清楚。
“我也不喜欢。”撒沙说。
***
房门打开了,贝普闪电般地抬起头。
“呦,你们谈完了?”他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说:“可真是够激烈的,是不是?”他并不因为这个而大惊小怪,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们,暴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就连父子、兄弟、朋友之间必要的交流也不例外。
“完啦。”别西卜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金属罐装的果汁,把它放在脸上滚,异于常人的痊愈能力保证了他不必盯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出房间,但他总还觉得脸上烫呼呼的。
“我想我得换个房间了。”撒沙说,他看上去要比别西卜好得多,但说起话来也有点含含糊糊的。
“我会联系安普,”贝普说:“不过你是否需要先联系霍普金斯先生?”
“他最近有点事儿。”撒沙回答。
“那么你们准备去哪儿?”贝普说:“我得知道这个。是格兰德镇还是拉斐特?”
“拉斐特,”别西卜重新拿了一罐果汁:“我和撒沙一起去,周六,在那儿过夜,顺便看看,这两天撒沙可以先住在我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