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原本正拿碗盖轻轻拨动茶汤,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凝神看向窗外。
丘如意见母亲如此,心知必有文章,便也低头皱眉思考,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那仆妇见主母如此神态,只当自己差事办砸了,忙请罪道:“奴婢错了,不该没到家就让她随意走动。”
于氏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心中叹了几叹,对那仆妇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她到底是主子,又是个大姑娘家的,能说能笑,也不能捆着绑着,若真不答应强拘着她,还不知她又出什么妖蛾子呢。你接着往下说吧。”
那仆妇便起身,又说道:“后来她到了安保堂,指名叫了安保堂里最好的郎中,还买了些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这才往家里赶去,等到了她家里,奴婢去给菡夫人请了安就回了咱家。今天一早也没见那边有什么动静,所以就赶着回来复命了。”
于氏听那仆妇讲完,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丘如意便疑惑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借口那边婶娘身体不适,来解释她提前一人回顺阳城的原因?只是平白无故地带回个郎中回去,也不怕诅咒了她的母亲?”
于氏点点头,她心里亦是如此猜测的。
顺阳城虽不大,还大多是丘氏族人,但不泛三姑六婆嘴碎之人,不然丘如意当日也不会被人说那般。
如今丘若兰好端端地,突然被丘家单独送回家,没有丘如源护送,甚至没有得脸的管事,只是寻常内院的仆妇送回来,担保那些人能就此编排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出来,丘若兰的名声也就坏了大半了。
其实这也是于氏的目的,于氏懒得和丘若兰对质,说不定到时反被她咬一口,但也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所以她才用了这招借刀杀人,但如今看来,竟被丘若兰轻轻松松给破解了。
于氏敢打保证,不出几天顺阳城的众人便知道,田氏不过是偶感小恙,侍母至孝的丘若兰一听说,便撇了京城的繁华急忙赶回了家,说不定到时,有人反而还要苛责自家怠慢了她,竟只派了几个寻常仆从来送她。
丘如意便叹道:“她倒是做事果感,也不回去和她母亲商量,就带了郎中回去,也不怕被拆穿了。”
于氏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她又肯大手笔买药,郎中岂有不配合的道理。如果她先回了家,再去请郎中,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才气得她母亲请郎中呢。”
丘如意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丘若兰,叹道:“她果然是个聪明的。”
于氏却道:“可惜做事总不走正道,将来未必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好了,不说她了,免得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丘如意便看着外面的天色,奇道:“今天这个时候了,怎么父亲还没有回来?”
于氏也觉得奇怪,正要开口命人去前边接应时,便见丘荣满脸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妻子,丘荣脸上便现了一抹激动的神情,正要开口说话,却一眼撇见女儿正站在一边行礼,不由住了口。
丘如意见状,知道父亲有事和母亲说,又见父亲满脸喜色,知道必是好事,便放心的施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