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闻言,初还喜上眉梢,后听到自己嫁人之事,脸红过后,便不由嘟着嘴说道:“女儿都已经和她说好了,过些时日就让她家人接了出去,也和明因法师商量妥了,做什么还要等到女儿出嫁?女儿如今连个人家都没有呢,真要出嫁怎么也得三两年,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于氏便道:“让她替你出家,本就是为了应劫,姻缘大事乃是女子一生头一件大事,你的人生才算刚刚开始,她就还了俗,算怎么回事呢。当年她是为了报恩,咱们家后来还给她家诸多好处,可没有半分亏待她,她便是一辈子替你出家,也是该当的。不过等个一年半载的,哪里就等不得了。”
丘如意不肯,说好说歹地跟于氏磨蹭了半天。
于氏被女儿磨得有些受不住,慢慢地倒有些接受女儿的看法了。
赵月儿若不是真心为女儿,佛祖那里未必肯真心庇护女儿。况且那赵月儿年纪也大了,若真是个不安分的,强逼着她再在空门等一两年,万一这此期间出什么妖蛾子事,于女儿名声上也不好。
于氏最终决定如了女儿的意,叹道:“罢,罢,你既然愿意做这个好人,母亲便只有帮你的份。放心,我这两天空了就叫她家人过来。”
丘如意忙高兴地谢过母亲,这才带着丫头婆子回房安歇了。
丘如意一走,王巧儿却去而复返,对婆母笑道:“今天只顾着为如海的亲事高兴,竟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呢。”
于氏心中纳闷,实在想不出日日在家枯坐的王巧儿能出什么大事,口内便笑道:“凭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腹中的孩子重要,既然你已经回去了,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啊。”
王巧儿不敢这样想,她如今在家中地位尴尬,若等到明天过来,在已得了消息的于氏面前,便是自己能舌灿莲花,怕也不能在于氏面前讨巧了。
王巧儿一面感激婆母的慈爱体恤,一面把丘若兰今天过来一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于氏闻言,知道这是儿媳向自己投诚呢,看来儿媳果然从上次事件中得了教训了。
于氏感到心中安慰的同时,也不由地在心中纳闷,她也曾因为丘若兰之举,怀疑自己间得罪过丘若兰。但任她数次在脑中回忆,却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丘若兰的事情。
如今听见丘若兰明明白白承认了,她少不得再一次从前往后捋一遍。
从前田氏一家在南边时,两家几无来往,回来后,两家也亲密过,虽现在面和心不和,但于氏自认行事坦荡,对田氏一家仁至义尽,真不知丘若兰到底为何那样恨自己,处处对自己家人行挑拨离间之事?
于氏倒不是怀疑王巧儿为了私利撒谎,但想到丘若兰一来到顺阳城就挑拨自己和田氏的关系,她也只能暗叹也许两人上辈子就结了恩怨,注定今生要了结的。
王巧儿窥着婆母的神情,小心笑道:“母亲一向待人平和,对小辈们尤其爱护,丘若兰心机深沉性情毒辣的,心眼儿也小,也不知是在哪处鸡蛋里面挑骨头呢,母亲大人大量,虽不和她一般见识,只是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咱们一家子往后行事还是小心些好,尤其是和她家交往共事。”
于氏看着儿媳,明白她这是为自己从前的糊涂行为辩护。
于氏目光不由落在王巧儿略有些隆起的小腹上,心中暗叹,只要王巧儿自此收敛,往后她虽不会如从前那般对王巧儿信赖疼爱,但面上还是可以做得和蔼些的。
于氏笑道:“这个丘若兰实在是个心狠手辣的,就如一个躲在草丛里的毒蛇,趁人不备就窜出来咬人一口。如今既然已经看透了她,以后能躲就躲着她些吧,免得一招不甚着了她的道。”
王巧儿却有些不甘心,陪笑道:“儿媳明白。只是听她的话里话外,似乎还要有的行动,既然如此,就是咱们躲着避着,也不过躲避一时,终不是个长久之法。倒不如让儿媳与她虚与委蛇,到时知己知彼,捉她个现行,一来为她从前设计咱们家好好出一口恶气,二来也免于后患。”
于氏摇头,丘若兰行事歹毒,却又滑不溜手,让人拿不住错处来,且又是个闺中女子,实在不好直接对付。
其实于氏也未必没有狠毒的法子对付丘若兰,但一来有损阴德,再则也要找机会,此时她正为一双儿女的亲事忙活,不愿在此期间节外生枝。
如今见王巧儿一脸的跃跃欲试,于氏不得不警告道:“丘若兰是个刁钻古怪的,小小年纪,倒是个有心计的,田氏夫妇是教不出这样女儿的,这里颇多古怪,将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人虽聪明,却不是个善于耍弄计谋的,从前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心中有杂念才会让她钻了空子。当然便是出家的和尚尼姑也未必没有私念,你如此亦是情理中的事情。既然道行不如她高,还是远远躲着她的好,免得反又被她利用。”
王巧儿口内称是,心中却不服气,仍满心里要从丘若兰那里报复过来。
于氏眼光老辣,也看出王巧儿眼中的不服,不由心中暗叹一口气。
天下人谁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王巧儿又自认才女,如今被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耍弄,她岂会善罢甘休。
于氏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不能劝得王巧儿转了心思,幸好如此她如今怀胎,足月后再生下孩子,这一两年内基本就是围着孩子转,且她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