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又迟疑地问道:“这事要不要告诉母亲一声?以我看来,这家族中的女子,以娟丫头最为出色,若是卢国公夫人选了她,将来真不好了,母亲素来极疼爱这个孙女,到时只怕……”
“此事你不必提,”丘敬说道,“我方才已经告诉母亲了,她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一切都是为了丘家。另外,你在弟妹跟前也不要提,我看娟丫头是个不俗的,将来必是个有大造化的,国公府未必不会因她而兴旺。”
宋氏忙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呢。说来,咱们丘家必在老爷手中复兴起来。当日只说丘如意是个难得的,没想到来一个丘若兰更胜一筹,娟丫头与丘若兰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配国公府竟有些委屈呢,便是嫁作王妃也当得。如今却也只能如此,只拿她作个因子,让那两人也各嫁的好人家,丘家将来总算能与权贵结交了。”
丘敬深以为然,却不知他们可惜丘玉娟低嫁卢国公府,此时的卢国公夫人却为儿子不得不低娶丘家女而烦恼。
原来今日卢国公夫人入宫,被太后着实冷淡了一回,回到家里,不由对丈夫抱怨道:“当日不过是临时起意的搪塞之语,太后娘娘国事繁忙哪会记得这些小事?前几次态度还颇为和善,今天却没来由地语气淡漠,还特意问诚儿与丘家的亲事,必是刘献在旁挑唆的。”
卢国公便道:“你也够大胆的,在太后娘娘面前说搪塞之语?须知君前无戏言,况且太后娘娘是什么人,你还想和她耍心机不成?”
卢国公夫人深叹道:“我也知,自己没什么心机本事,就该老老实实地听话。只是那刘婷被太后纵得太过跋扈,不成体统,诚儿又是个老实的,若是说了这么一房媳妇,我们受些委屈也就算了,不过十年八年一闭眼,也就过去了,可诚儿却要忍受一辈子。”
卢国公却不以为意:“女孩儿在家里,自然要娇贵些,等嫁了人就变和顺了。当年你在闺中时,听说也是个利害的呢,如今相夫教子一点都不差。”
卢国公夫人听了丈夫之言,不由喜笑颜开,嗔道:“说正经事呢,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与她可不同,我那时性子不好,不过是受了父兄的影响,也是高嫁了,那刘婷却有太后撑腰,在她眼里便是低嫁了,自然要飞扬跋扈。这还是小事,我滤的是,自来外戚少有全身而退的,娶了她,再生了孙子,将来安刘两家闹崩时,诚儿受牵连无前途是小事,怕只怕到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卢国公慌忙喝道:“快别说了,大过年的,净说些丧气话。太后娘娘也是想到这一层上,所以娶刘氏女的安氏子弟多的是,定不会到那一步的。这些也与咱们无关,只说你挑媳妇如何了,心里可有人选了?”
卢国公夫人长叹一声,说道:“左看右看都上不得台面,只好等过了年再细瞧了。不管如何,于氏的女儿是要不得的,名声不好。”
卢国公但笑不语,他心中明白,哪里是于氏的女儿不好,还不是当年妻子眼馋她家是百年世家的丘家,仗着自己家姓安,硬是拖着儿子跑去结亲,却碰了一鼻子的灰,也是为了这个,十几年不与丘家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