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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休息了半个月,柳溪月又开始在少年宫教少儿舞蹈。
一天放学后,沈秋雨的舞蹈班也刚好结束,两人一起去逛街。
从一棵树下走过时,沈秋雨摘下一片树叶闻了闻,甜蜜地笑笑。
柳溪月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心里有个人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呆子。”
“叫什么名字?。”
“姓高,教语文,三江一个中专的老师。我不想告诉你他的名字。你太讨人喜欢了,见到你的男人都会爱上你。我怕他见到你也会这样。好不容易碰到个心动的人,我太担心了。”
“你遇到他,是你们有缘。如果他见异思迁,也不值。”
“别人我倒不怕,就是怕你把他吸引过去。如果你已经结婚,我就放心了。我也说不清原因,就是有这种感觉。”
“那你还天天跟我混在一起?你就是喜欢担心天塌下来。放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怎么认识的?说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沈秋雨望望远方,情不自禁笑了笑。
“上个寒假,有一天下午走到北门街,前面走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瞎子似的撞到一根树枝上。那树枝是根横枝,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避开,却像傻瓜一样撞了上去,正正地撞在脑门上。更好笑的是他没摸自己的头,反倒先去摸摸树枝,就像怕撞坏树枝、撞疼树枝似的。我看着太好笑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也不恼,看了我一眼,有点难为情地笑笑。那笑容好迷人啊!阳光温暖,清秀俊朗,斯文带点傻气,憨厚又纯净,眼睛黑白分明、清亮深邃。我看得愣住了,就像等待很久的人突然出现了。他又看我,我们相互对视了片刻。那一瞬间,眼前似乎突然明亮起来。”
沈秋雨停住,心醉地笑笑,理了理飘逸的齐耳短发。
“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呆木又斯文清秀的人。我灵机一动,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说确实有点迷糊。听他那标准的普通话,我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我告诉他我是本地人,正好同路一段,可以帮忙作些介绍。他没有推辞。同行了一段路后就熟络了。当时我竟然会那么聪明,反应那么机敏,现在我都还奇怪,就像做梦一样。应该是缘分的作用吧。好奇妙的感觉,胆子那么大竟然不会害羞。”
柳溪月理解地笑笑,又想起了她送丝巾给高梧桐那一幕。
“女子爱上一个人后会变得大胆,男子则刚好相反。”
“难怪他犹犹豫豫的,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你心动了。”
“是啊,怦然心动,那感觉太美妙了。如果真有心弦的话,一定是心弦被拨动了。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我深信不疑。”
“谈得来吗?”
“很投缘。”
“多大年纪?”
“比我大五岁,成熟却不老气。”
“小心她女朋友突然出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他。上天对我太好了!”
“娃娃的名字都取好了吧。”
沈秋雨羞怯地笑笑。
“我还想过老了以后,两人一起带孙孙玩呢。”
“才认识几天,小心是错觉。”
“爱上一个人无关时间长短,一瞥胜过千年万年。”
“你醒醒吧,一个在三江,一个在千河,相隔几百里。”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愿意跟他去三江,调不成公办学校,就去民办学校,实在困难,就找我爸赞助,他说过将来要给我半个旅店做嫁妆。”
“如此辛苦又倒贴,值吗?”
“我也说不清,只是很眷恋很难忘那心动的感觉。那独一无二的欢喜与美好,不是靠辛苦和钱就能拥有,而是要和那独一无二的人在一起才会产生。让我感动的人很多,但让我心动的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感觉太难得了,身心愉悦得无法形容。我现在才发现:心里有个喜欢的人,有个思念的人是多么幸福快乐!”
沈秋雨满脸陶醉与甜蜜,柳溪月满腹酸楚似要胀 破胸膛。
“哪天带来我看看,帮你把把关。”
过了几天,柳溪月转了一张请柬给沈秋雨。
一个数学老师定在腊月结婚,请她光临。沈秋雨苦起脸。
“又是一张派款单,见着你就没好事。”
“好心不得好报,你再仔细看看请柬。”
“请什么双福,我还是单身一人呢。”
“叫着你的高老师去,不就是双福了。”
“我是想叫着他去,但他未必会来,也未必会去。”
“那正好试探一下呀。如果他来,你就说请他帮忙,特别申明只是凑个数,陪着白吃一顿,没别的意思。如果他找理由拒绝,会显得他有别的意思。反之就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你们已经很熟络了,作为朋友请他帮个忙,他很难拒绝。”
“他似乎就是这脾气,你好像很了解他,太奇怪了。”
“你敢再怀疑姐,以后不帮你出主意了。”
“溪月姐,我太想送你个猪头了。”
“我喜欢大象。”
“为什么?”
“有两根象牙。”
“我只买得起两根葱。”
“事成后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暑假开始不久,高梧桐到了千河县。
两天后的傍晚,高梧桐刚出旅馆大门,沈秋雨迎了过来。
“到了千河也不来找我,是不是怕我影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