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首饰?”

唐尧大大方方地看向了老将军:“想买些首饰送给念念和夫人。”

赵氏稍稍有些诧异,眉眼染笑,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唐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与感激:“这些时日在侯府叨扰,晚辈心里过意不去,又不知道夫人与念念喜欢什么,便想到晚辈娘亲最喜欢的玉石铺子里,买些首饰,也算是聊表心意。”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攥紧拳头,愤愤不平:“只是未想到在这里,竟然看见了无礼之人。”

“无礼之人?”

唐尧点头,耐心对老将军解释道:“方才的那人,是郑国公义子。”

老将军不认识郑景林的脸,却知道他的名字,听到唐尧这么一提,黝黑的脸庞立刻冷肃无比,身上杀气丛生。

郑景林常年混迹在勾栏之间,好色的性子韶京人人皆知。

他身上的婚约解除之后几年都没说成婚事,就是因为京城中的好人家都瞧不上他。

韶京中但凡是有脑子的,怎会愿意将自家的姑娘许配给这么个浪荡的人物?这不是将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再说了,郑景林虽是国公之子,可是却是个义子,不是亲生的,却站在高处作威作福,毫无才学,又无抱负。

不过是只跳上了枝头的野鸡,又不是真正的凤凰!

老将军很是看他不爽。

知道了方才进铺子的那厮居然是郑景林,老将军稍微回味郑景林肆意打量他女儿与外孙女的目光,便立刻怒上心来:“原来是这混小子!”

唐尧连忙应和道“方才晚辈瞧着郑兄的目光对夫人与念念不尊重,才过来将他赶了出去……”

老将军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唐尧的目光默默多了几分赞许。

程祈宁却是悄悄蹙了蹙眉头。

她分明记得,唐尧在和郑景林说话的时候,自称是“小爷”,称呼郑景林直接用了“你”。

怎着现在和自己的外公转述的时候,却是恭恭敬敬自称“晚辈”,连带着称呼郑景林,也是用上了“郑兄”这样的敬词?

若是只听他对外公讲的那些话,不知道的还要当这唐尧是多谦卑知礼的男子。

这是面对着千人有千张面孔吗?程祈宁垂头,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稳,她怎觉得唐尧的心机恁的深沉?

唐尧见程祈宁这般脸色,只以为是方才郑景林的冒犯让她感到了不舒服,心里又暗自给郑景林记了一笔仇。

他有的是法子让郑景林在韶京混不下去。

程祈宁没想出所以然来,却忽然抬眼,又一次望向了西市的长街。

郑景林已经走了不是吗?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人在看她?

长街之上,行人接踵,车水马龙,程祈宁一眼看去,一无所获。

……

赵氏与程祈宁还未离开玉石铺子,唐尧便先借故告退了。

老将军对这个小少年还有些栽培之意,没能再多说说话,倒是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又想起唐尧所提过的,这些时日就住在东宁侯府,一时间又放下了心来。

那就再过几日,他亲自去东宁侯府走一遭便好了。

老将军是个惜才的,方才唐尧给他的印象又极好,甚至唐尧一番落落大方、谦卑又恭敬的表现,让他开始怀疑传言里头所说的,这唐尧任性妄为、目无尊长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瞧着,这后生,在他面前尊敬得很,乖顺得像是只小绵羊,哪里有半点的任性模样?

老将军粗枝大叶,没看出唐尧对程祈宁的心思,自然也猜不出来,唐尧待他恭敬,只是因了程祈宁的缘故。

等到了赵氏与程祈宁挑好了首饰,老将军到柜台前去签银票,却又意外得知,唐尧早早在这里递了张银票,将账都记在了他的头上。

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是老将军却是默默将唐尧这后生记住了。

这娃子太讨他喜欢了。

……

郑景林叫了辆马车,让薛平阳陪着,来到了一处医馆,急火火地扯下了自己的衣衫就让老大夫看他的肩膀,生怕晚了一刻,他这条命就没了。

在马车上薛平阳一直在他耳边,低低地向他说着这毒|药|药效如何如何,嗓音温润如山间石上清泉水,却声声入耳缠了他一路,让他浑身战栗,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追了一路。

他怕死,怕得要命。

终于找了间就近的药坊,郑景林让薛平阳帮他照看马车,自己飞快下了马车,钻进了药馆。

等到了在老大夫口中确认了自己的肩头确实是被唐尧下了|毒,郑景林的嘴唇都后怕到变白了,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恨意。

他不过是去逗弄个长相俊俏的小娘子,这唐尧不仅来坏他好事,居然还给他下|毒!

郑景林的眼底红了红,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郑景林在肩头被老大夫抹了解药、缠上了药带之后,便穿好了衣衫,脸色阴沉地走出了药坊。

薛平阳正站在马车的马下等着郑景林,看见了郑景林出来,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郑景林。

郑景林接了过来,刚听见站得离他很近的薛平阳问他“郑兄,可是无妨了”,就察觉到掌心被缰绳勒紧,痛的厉害。

他立刻抬眼一看,就看见被他牵住的那匹马似是突然受惊,正往人群中冲撞过去。

郑景林身子僵住,下意识想要去拽住缰绳,可是眼一抬,看见了街上人们毫无风度地跑开的场面,顿时不想牵住马匹的缰绳了。

行人像是躲慢一步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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