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婚事订了,那李棠如就是日后这宫里头的娘娘,于是一个个率先往李棠如面前的桌上递了水果拼盘。

宝珠公主瞧见这些宫女这样,气得低声斥骂了句:“都是些势利的奴才。”

等到了宫女在李棠如之后把水果拼盘送到了宝珠公主面前,宝珠公主怒气腾腾地瞧了这几个宫女一眼,认清了是皇后娘娘宫里头的人,忽然就有些丧气。

皇后娘娘宫里面的宫女,她想管也管不着。

宝珠公主情愿不吃东西也不愿意在这里受气,拉起了程祈宁的手便往外走。

李棠如看着程祈宁与宝珠公主一口东西都没吃就离开了,忽然就有些着急,忙唤了个小宫女过来,嘀咕了两句。

宴会设在廖春台,廖春台是皇宫里头建的最气派的,金砖银瓦,好不富丽堂皇,一路上时不时走过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程祈宁虽说回到韶京的日子还算不得太久,倒是在平日里头赴宴的时候悄悄留心将这些妇人的身份记在了心里,一路人同人打招呼,称呼上倒是一点都没出错。

反观宝珠公主,现在仍在生气,始终皱着张小脸儿,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

宝珠公主原本想带着程祈宁去找自己的母妃如妃娘娘诉诉苦,找了一圈没寻到,更是怏怏不乐,拉着程祈宁的手到了廖春台的池子边看着池子里头的游鱼,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俩小姑娘正抱着栏杆说着话,就看见面前尚算是平静的池水忽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涟漪很大,游鱼都被惊扰地游远了。

程祈宁抬眼一眼,瞧见了池中中央的凉亭里站着的个子挺拔像是在笑着的清俊公子,忽然就别开了眼。

反正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假装没看见好了。

只是在看见了唐尧的身影之后,那天晚上的事情却不受控制地又窜到了脑海里头了……少年宽阔的脊背,在小巷子里头显得格外清晰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连带着那时候他身上带着的清香气,全都又想起来了。

要命了。

程祈宁也不知道她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被唐尧送回了东宁侯府之后,总是常常想起那晚上的场景。

她还拼命想回忆起自己睡着的时候是怎样的景象,有没有嘟哝什么梦话,可是奈何那时候她就是睡了过去,什么都记不得了。

程祈宁咬了咬唇,再听着宝珠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唐尧瞧见了小姑娘明明是看见他了还得拧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抿了抿唇,手指间夹着的石子换了个力道,不直接扔进湖泊里了,反而打起了水漂。

湖面上一跳就跳了几十下的小石子很快引起了宝珠公主的注意,她一顿,抬眼看见了凉亭里站着的人,兴奋叫了一声:“表哥!”

宝珠公主拽着身边的人就往凉亭那边走。

程祈宁现在的脸颊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像是朵桃花一样,更好看了。

宝珠公主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念念,你是不是早就看见我表哥了?”

程祈宁的脸微微垂下,脸上有些烧得慌,嘴上却还是在嘴硬:“世子也在?”

口是心非。

宝珠公主笑了笑,拉着程祈宁的手往凉亭那边跑。

到了凉亭里头,宝珠公主问唐尧道:“表哥,你怎么不入席?”

唐尧坐在凉亭里头,身子正倚在这凉亭红色的柱子上,他唇边划开淡淡的笑意:“入席作甚?不过是喝酒吃肉,谈天说地,没有到这边看看风景好。”

视线停在了程祈宁的身上。

宝珠公主啧了啧舌:“还不是因为你把韶京的那些公子都给得罪了个遍。”

唐尧睨了宝珠一眼:“别乱说话。”

这时他看向了一直站在宝珠身侧不说话的程祈宁:“念念的脚伤可有好些?”

“脚伤?”宝珠公主一声惊叫,忙看向了程祈宁,“你怎么受伤了?可是恢复好了?方才我拽着你走了这么多路,可累着了?”

唐尧看着宝珠公主两只手分别拽住了程祈宁的两只胳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闷声道:“聒聒噪噪的,成何体统。”

他做不到的,宝珠总是能轻而易举就做到,还真是……恼人极了。

……

宝珠公主唐尧这边告了几句李棠如的状,还想再多说几句想让唐尧给她撑腰,忽然有宫女过来请宝珠公主到如妃娘娘的宫里去。

宝珠公主还以为自己的母妃会在廖春台这边呢,完全没想到母妃这次没有赴宴,还在自己的寝宫,听着宫女请她过去,忙跟着离开了。

这八角凉亭不大不小,修建的位置极妙,在湖水中央,凉风习习,在这里待着很是舒服。

程祈宁偷偷看了眼倚柱而坐的唐尧,悄悄料想,他倒是个会找舒服地方的主儿。

比起回到那叽叽喳喳的贵女圈子里,她倒是也想在这清净的地方多待会儿,可是眼下就剩了她和唐尧,单独待在这儿,到底是有些失了礼数,程祈宁开口对唐尧说自己想先会宴席那边了。

唐尧的眉梢动了动,点了点头,却在程祈宁走出凉亭的时候跟在了程祈宁的身后,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脚伤真的好了?”

方才程祈宁说自己的脚伤已经完全无碍了,唐尧不肯信,方才宝珠公主牵着程祈宁的手跑过来的时候他能明显地看出程祈宁的步伐有些不对,怎么可能完全无碍了。

也不知小姑娘是怎么长出了个吃苦不说的性子,明明被一家人惯着宠着,吃了苦也不哭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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