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漫索

“多年不见,静好,他竟如此冷待你吗!”

与长春宫的恩爱缠绵不同,这所钟粹宫冷清的仿佛早已被人遗忘,殿内点燃的盏盏红烛,映照着那虽是月份渐足但依旧秀美的女子。窗外星光连硕,牛郎织女怕是早已相会了吧,纯妃静静地想着。而后看了看那立在眼前的熟识的旧人,想来也有十年未见了,这十年的海风将他吹得略显沧桑,尽管身着夜行服面覆黑巾,却依旧能看出他硬朗的轮廓,见他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仍闪着精明的光芒,便知这些年自是久在夜间行事的。

他越来越有当年父亲的风骨,却比自己的父亲在世时,看起来更加将强。

“你当真是有本事,自打上回逼宫,宫禁的侍卫就加了三成,你竟能让他们毫无察觉的就闯了进来,还真不愧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但你可知这漏夜闯宫,是死罪一条啊。”纯妃看着往日光鲜的少年,如今已是愁念无数。他曾经也是清润公子,持卷立于苏府中的老槐树下,虽早知他对自己有情,但无论当年还是今日,自己最是清楚,心中确实没有他的位置。这么多年,傅恒二字将此心占得满满的,自从遇见便再无法抹去,更何谈恋上君王还是旧识?如今他的这份情义,就像是一架助自己成事的阶梯,能否在这后宫翻身,全要仰仗他的这份心了,若是在朝中关键之处有了依傍,这后宫的路便是坦途一条了。

“我自敢只身闯入,便是早有了准备,这些年置身乱境,见过的恶水险景远胜紫禁城万分。只是,当年我只以为他对你,虽不似对富察氏那般钟情,到底会看在师父的一生功勋善待于你,为此我甘愿退守海关,承继师父遗命,保你在京无虞,而今……”

“别跟我提起富察氏!我今日如此下场,只怪自己,怪自己错付了一颗心!这辈子......这座宫城,我是出不去了。现在我只想依靠着这个孩子,在这里搏出一条生路,漫索,你可愿助我活命?”富察氏这三个字,仿佛是触动了纯妃那最苦痛的回忆,她嘶喊着,眼中透出的,是如何都掩藏不住的恨意。

黑影中的男子,望着那个几近癫狂的女人,只觉得凄婉非常。他心里缓缓流淌,旧日里,她安静娴雅的容光,布棋列阵时的聪颖,以及那年他立身老槐树下望见的,少时她最美好的模样,而后缓缓点头,应了她的请求。她能在后宫安好,这同时也是自己和师父的心愿。况且,经过与那刑部尚书的一番较量,皇帝和京中权贵早就盯上了他,自己此番,还是要拿出点真本事给帝王看看,才能一举成事。

长春宫里皇后有孕的消息,像是黑夜中绽开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宫殿,皇帝欢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立起身来连连拍手,而后冲到皇后榻旁,小心翼翼的坐下握住她,“好!好!上天怜悯朕失了嫡子,如今又将还给朕一位,来弥补永琏的不幸夭折,皇后,朕真是太高兴了!朕要大赏天下!要四海同贺!”

“皇上,怎知就是阿哥了,您切莫如此张扬,仔细伤了孩子的福气。”

“一定是阿哥,朕知道,一定是!不过皇后此言有理,不能伤了孩子的福气,只是如此幸事,朕却不能大贺,还真是憋屈的很。”

我与姐姐、明玉三人立在殿内,只欢喜疯了,泪水抑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转。她是那样的喜爱孩子,那样的慈柔,我只愿她此生不再忍受丧子之痛,只要让她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我便欢欣。前生不能如愿的,今世我拼死也要保住她和她的孩子。但如今我又是如此忧虑,明日后宫尽知此信,怕便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到了。今夜,这放了十足分量甘遂的酒只怕是纯妃误伤了她,若是想损她凤体,红花不是更好用些?这甘遂只是个引子,与其说是害人,不如说像是在做一个检测,细数下来这关联紧密体弱畏寒的,也只有那原本的琪华小姐了。不过纯妃宫外究竟是谁与她联手?否则她没那么多人脉,去查了瓜尔佳氏来疑心于我,以及拿来这些分量的甘遂试图试探我的虚实。

“皇上,奴才斗胆,方才皇后娘娘所饮之酒,并非傅恒大人所赠,甘遂是极寒有毒之物,体寒亦或是有孕者是万不能碰的,可见其间定有隐情,如今皇后娘娘身怀有孕凤体娇贵,若是宫中由此心怀不轨之人作乱,怕是娘娘难以安心养胎。”我跪在地上将此事上告,但心中知晓皇帝的品性,他方才听见太医说到此酒无烈毒,却是寒凉有损女子身体的时候,他却未曾当即发作,可见他早已知道下毒者谓谁,以及这件事背后还藏着的别的内情,只怕这后宫的算计已经是牵扯到了他的前朝。可我还是想要提醒此事给他,帝王之道虽然凉薄,但即便不会为了皇后而牵动朝局安稳,但至少会加强了戒心保得他的妻子平安吧。

“嗯,朕知晓了,叫傅恒去偏殿候朕,说一说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叩头称是,而后紧忙出殿。

良久,皇帝坐在榻旁,看着喝了药安睡的妻子,那只执掌生杀操控命运的大手,轻轻抚过容音绝美的面庞,声音低沉且无奈,“皇后,有时候朕也是有太多的不得已,这四海不宁,若无能人可用,定是要天下大乱。但你要相信,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清,为了爱新觉罗的天下长存,你......不要怪朕才是。”而后深深的看了榻上的妻子一眼,转身奔了偏殿去。

“此事究竟是何原委?”

见皇帝匆匆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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