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我家凤娃是在乎捅的那一刀吗?他恨的是锦觅的无情无义啊!”月下仙人长叹不已,忽然回过神来,连连啐了几口,“呸呸呸,什么旭凤锦觅。那是另一只凤凰和霜花!”
“口误口误!”玄乙都懒得鄙视月下仙人了,话里话外尽是在为傻鸟开脱,不听不听,狐狸念经!果然人与人之间是需要对比的,自从看了无脑凤凰的故事,倒是对润玉的印象越发的好了。见月下仙人还想大发感慨,忙示意他有人找。
月下仙人打发走了报信的小仙侍,蹙眉对玄乙道,“也不知那披香殿主事是犯了什么毛病,这数月来,日日都到我这姻缘府里报道。既不求签解卦,也不索要红线,偏一坐便是大半天。他毕竟有仙阶在身,我也不能天天视而不见,少不得要时不时的敷衍一番,真是无趣。”
“这无事献殷勤的,必然有所求。你且敷衍着,终有一日他会按捺不住的。”
言罢目送月下仙人远去,顿时觉得世界清静了。可待会儿月下仙人若是回来,少不得又要逮着她逼问观后感。想到这便感到头痛不已,还是三十六计比较妥当。
玄乙腾起云雾飘然落到姻缘殿极角落的一颗万年老树上,茂密的叶子遮挡住她的身影。要到傍晚时分,才会有人来接她回璇玑宫。在此之前,只要她不出姻缘殿的大门,邝露便不会来逮她。
舒服的倚在树上看着戏文,微风拂过玄乙绵密的长发,清凉而安逸。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树下传来一声轻唤。
“这位仙上,能麻烦你将树上的绢帛拿给我好吗?”
玄乙顺着声音望下去,一个陌生的青衫少年亭亭立于树下,他有一双十分深邃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望进人心里去。玄乙不喜欢他的眼神,这种人往往心思复杂,冷不丁的就能做出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她勾起被树枝挂住的绢帛,朝下面掷去。
少年接住帛书,却并没有离去,稳稳向玄乙施了一礼,“多谢仙上出手相助,小仙名唤胥阳,乃披香殿主事,敢问仙上芳名,不知可否有幸与仙上共饮一杯,以示感谢。”
玄乙想起月老先前的抱怨,心念一转。难不成,这披香殿主事其实是冲着她而来的?他拜访姻缘殿的时机,恰巧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思及此,玄乙反倒生出点兴趣来,翩然落于少年面前,“有何不可?”
于殿内找了个偏僻之处,二人以茶会友,闲聊半响。玄乙这才知道原来披香殿正是她所要找的天界存放典籍之处。然而言语之间,她却并没理会胥阳的暗示,向他寻求帮助。世上并无这般的巧事,她一想打听的事情,转眼就能恰好送上门。顺理成章的巧合背后,往往都是处心积虑的阴谋。
胥阳见数次抛出橄榄枝玄乙都不上钩,方知晓这仙子并不如传送中的那般天真任性,狂妄自大。他借着饮茶思索许久,才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敢问仙上近日是否睡眠不佳?”
“恰好相反,我每夜睡得甚是安稳。”
“那便好。我闻仙上身上,似有浓郁的诱梦香气息。如此看来,可能是我多心了。”胥阳轻嘘一口气,似放下心来。
玄乙握杯的手一顿,五指缓缓攥紧,“你说的诱梦香,乃是何物?不知胥阳主事可否与我详说一番。”
胥阳仿佛没看见玄乙的瞬间失态,脸色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我披香殿除了掌管经史典籍之外,还管理天界的香料香薰发放之事,故而小仙对香味比较敏感。诱梦香乃是一味医治失眠症的药香,用者能很快陷入沉睡,一夜酣眠。此香副作用是比之自然入眠要多思多梦,容易于梦中反复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有人用此香来找回一些遗忘的记忆。当然,药香毕竟还是属于药材。能不用最好不要多用,怕天长日久易成瘾,哪日不用,便再难以入眠。”
玄乙不动声色的听完胥阳的解释,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待寻常闲聊至傍晚时分,将胥阳送走之后,玄乙面色才沉了下来。
更深夜重,月色半入。璇玑宫里万籁俱寂,一只小鹿悄悄潜入到殿内。见塌上人睡得安稳,鼻翼微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响过去却什么也没吸取到。小鹿顿知不好,撒开蹄子便跑。果见一道剑光擦着鹿身飞过,房内屏风便被斩成两半。小鹿被吓得嘶嘶直叫,跑的越发的快了。
小鹿一路风驰电掣,最终消失在了七政殿后的围墙内。它并没发觉身后有一道黑影一直紧紧的跟随着,直到到了七政殿门口,方停下了追踪的脚步。
内室里,灯光闪烁,忽明忽暗,润玉半支颔靠在书案上打盹。忽然之间,一阵风过,灯光瞬时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抹剑光悄无声息的席向案边。
润玉一闪身避开长剑,转眼便与黑影缠斗在一起。一招剑走游龙直逼面门,润玉仿佛能在黑暗中视物似的旋身避开。与黑影错身而过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黑影左手腕下部位,用力一握!黑影顿时浑身一僵,手中长剑掉落。润玉立刻抓住这一瞬错漏,将对方双臂反手合在一处,长膝一顶,黑衣人踉跄摔倒。润玉随即欺身覆上,从背后将对方死死的抵在了桌案上。
单手制住黑衣人,右手一挥长明灯,室内瞬间又恢复了明亮。
见到案上被制服的人,润玉似毫无意外,嗓音还是一贯的慢条斯理,“公主深夜到访,可是润玉有何处招待不周啊?”
玄乙被润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