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厢房内,洪宣娇没等胡九妹说完便斩钉截铁的打断道:“你看错了,我那一枪绝对没有瞄过西王,他是我洪宣娇的夫郎,难道我会谋杀亲夫么?”
胡九妹摇摇头淡淡的说道:“西王娘既然说没有,小妹也就信了。只是这次小妹和西王娘一起到长沙来,是奉了东王的将令,东王的将令西王娘该不会忘了吧?大家都是女人,有时候我们女人便是会心软,若是有什么事西王娘下不去手的,可以差遣小妹的。”..
洪宣娇秀目寒光一闪,冷冷的望着胡九妹道:“你是东王派来的?”
胡九妹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道:“小妹也是逼于无奈,奉命行事,西王娘莫要怪罪小妹。”
洪宣娇微微冷笑问道:“东王怎么和你说的?”
胡九妹浅浅一笑道:“男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这句话原来可不是这样的,早先是女学洪宣娇,西王娘你是知道的。小妹我自问才德武艺、谋略机变都不如西王娘你,但为何现下这句话是女学胡九妹呢?东王只和我说,他可以捧一个人上天堂,也可以踩一个人下地狱,我家汉子贤拔他又在东王手下办事,小妹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洪宣娇有些鄙夷的轻轻一哼,举手止住道:“我明白了,东王是派你来监视我的。”跟着冷冷的看着胡九妹道:“你和我这般一说,就不怕我对付你?”..
胡九妹轻叹道:“临来时我和贤拔商议过,贤拔让我不论如何行事都要听东王的号令,西王娘身系天王、东王、西王三位,最为知道三位的xing情,东王开口的事,必无转圜余地。如今我天国大业未成,难道西王娘便想看到一场厮杀么?东王所言不论如何令人为难。但小妹坚信都是对的,定然都是有利咱们天国的。小妹只是想提醒西王娘,当横下一条心,绝不要三心两意,以免误了东王的大事。”
洪宣娇心中寒意升起,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多少东王派来监视的人,胡九妹丝毫不念西王早间的救命之恩,一直笃信东王的将令,可见东王杨秀清在太平军中的声威,他如此布置,看来是非要置人于死地了。
当下洪宣娇轻轻哼了一声道:“我自有分寸,此刻时机未到,清妖四面迫近,我们暂时不要做任何事,先助西王守住长沙方为上策,你先下去吧,。”
胡九妹应了一声后,又闲话几句方才离去。洪宣娇躺在床上,心中却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说实在话她内心最深处似乎是不愿意伤害那人的,而且这副身体似乎也不愿意,但东王那边威势压下,自己自身都难保。
洪宣娇为何在后期太平天国的历史中销声匿迹,似乎此刻已经可以看出端倪来。洪宣娇这个人物在历史上本就是个谜团,在早期天国的历史中还有些记载,但定都南京之后就已经不见著述,甚至后来人研究这段历史之时提出质疑,到底有没有洪宣娇这个人。此刻自己身临其境才明白,历史背后洪宣娇这个人在西王之死当中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其后竟然被人弄得销声匿迹,可见当中波诡云谲的权势之争是如何诡异。
东王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他的话很多时候就连天王洪秀全都不能反对,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这盘棋似乎自己一个人夹在当中,无论如何走,都是一盘死棋。…,
洪宣娇想着想着,身上一股倦意袭来,昨夜厮杀一夜,又赶了不少山路,昨晚稍微歇息一阵,她也忙着查哨、安抚受伤的姐妹,都没怎么休息,早间一战又伤了小腿,困顿之下不知不觉中沉沉睡了过去。
……
萧云贵才出巡抚衙门,陈丕成和谭绍光几个童子兵都在一旁侯立,他们听闻北门外还在打仗,又跃跃yu试。太平军的童子兵作战勇猛,而且心智纯良,深得太平军各级将官喜爱,平i里待之也如兄弟一般。见萧云贵出来,陈丕成便上前道:“西王殿下,北门外还有战事,能带上我们同去吗?”
萧云贵本想拒绝,但看了看一旁的谭绍光,这个小子可是i后的慕王,太平军童子兵很多人年纪幼小,要想拉拢引为心腹,就得趁早下手,当下点头道:“也好,你们几个随本王先到北门去,待本王问明战况之后,定会派遣你们上阵。”
当下萧云贵便带着手下亲卫和几名童子兵往北门而去,众人赶到北门的时候,吉文元面带喜se的迎上前来大声禀道:“西王殿下,伍家岭那边传来消息,伏击清妖得手,清妖在刘家渡被李开芳部半渡而击,浮桥毁损,六千清妖被截成两段,北岸林凤祥部看到狼烟讯号也率部杀出,浏阳河南北两岸的清妖已经被杀得大败,四散溃逃。”说到这里吉文元顿了顿,有些惋惜的道:“李开芳半个时辰前前来请城内马队追击,只可惜马队跟随西王去救女营和童子兵了,小弟只能派出五百步队尾随追击。”
萧云贵连连扼腕叹息道:“还真是可惜了,不过马队在南面击溃了清妖邓绍良部千余人,也算稍补浏阳之战的不足了。”
吉文元哦了一声喜道:“邓妖头被击溃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天之内咱们前军战退两支清妖大队,其余的清妖必定会闻风丧胆,不敢迫近长沙,西王,咱们事前的军议之策不是成了么?”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此事还要多派探子出城探听到各路清妖的行止才能做定断,童强胜他们昨夜被邓妖头的探马截杀,损伤不小,童兄弟也受了点伤,让何滨他们带些他们手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