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一片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永嘉帝淡淡道:“起来吧,念你为天启尽忠多年,这次是首犯就罢了。罚你一年俸禄,向公主赔个不是吧。以后若是再犯,朕定不轻饶!”
韩大人的脸更红了,红得有些发紫。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御书房里的人,无一不是手握重权的高官。文人都是要面子,特别是像韩大人这样做了一辈子官儿的人,年龄越大越是要面子。让他向楚凌道歉,简直比罚十年的俸禄还要让他难受。
但是他也不能拒绝,是他当着陛下的面口出狂言。若是平时陛下不计较也就罢了,陛下真的要较真起来谁也没有办法。自己落下地把柄,就算是打落门牙和血吞也要认了。
“老臣失言,求公主恕罪。”韩大人对着楚凌深深一揖,沉声道。
楚凌淡淡一笑道:“韩大人不必多礼,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韩大人这么大的年纪,想必也听说过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韩大人险些吐出一口血来,您若是知道祸从口出,就不会说出这种扎人心的话了。
“公主说的是,多谢公主教诲。”韩大人咬牙道。
楚凌轻笑一声,果真不再跟他计较。
方才那发出惊人之语的少女有些孤零零地站在殿中,仿佛所有人都将她忘记了一般。她有些无措地望着永嘉帝,可惜永嘉帝的眼神却始终都在楚凌的身上。
直到楚凌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道:“父皇,还是先处理这位姑娘的事儿吧,不管是真是假也好消除了各位大人和安信王叔的疑惑。”永嘉帝安抚地拍拍楚凌的手背,看向你少女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才是公主?”
少女掩面哭泣道:“我…我原本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但是,三年前…逃出浣衣苑的时候,被弄丢了了。”
襄国公微微蹙眉,道:“三年前,你是如何逃出浣衣苑的?”浣衣苑守卫森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想要逃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少女停顿了一下,轻轻抽噎了两下才道:“我…我,有人救了我…杀了去处理大姐遗体的人,我跟着他逃走地。”
襄国公又问道:“救你的人何在?”
少女道:“恩公…恩公,将我送到天启,就走了。”
楚凌表示,这个故事编的太不走心了。从浣衣苑救了人,保护了三年多,结果人都快到平京了才将人丢下自己走了,让一个小姑娘被人追杀?图什么?这人未免也太不明白送佛送到西的道理了。
襄国公摩挲着手腕上的念珠,道:“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才是公主?”
少女惶恐地抬起了头,“我…我……”
安信郡王皱眉道:“姑娘,你若是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敢贸然前来认亲?你可知道冒充皇室公主是何罪名?”少女忍不住颤了颤,含泪慌乱地道:“我没有!我真的是楚卿衣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见众人不为所动,少女似乎终于绝望了,有些慌乱地思索了许久道:“对了,我…我有这个!”
少女手忙脚乱地翻出了一串精致小巧的手链,却让座上的永嘉帝和襄国公都微微眯起了眼睛。少女道:“这是…这是母妃留给我的,说是她最、最重要的东西。我一直收在身边,谁也没有告诉过。”
永嘉帝和襄国公对视了一眼,襄国公道:“我能看看么?”
少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那是一串非常纤细精致的银白色手链,手链上缀着一紫一蓝两颗宝石。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这完全迥异于天启流行的各种手镯手环手钏的链子,看上去依然十分特别。
襄国公将手链托在手中,伸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宝石对着永嘉帝点了点头。
永嘉帝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发觉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朝坐在他身边的楚凌看了一眼。楚凌神色依然淡定从容,并不着急。
安信郡王脸上露出个淡淡地笑意,道:“陛下,既然这东西是真的,眼下这该如何处置?这位姑娘……”
两个少女,一个据说长得像襄国公府的老夫人,一个长得像已故的灵犀公主。一个手里有灵犀公主和二公主的身份玉牌,一个却又已故皇后的遗物。若只是从长相上说的话,显然是后者更值得相信一些。
永嘉帝皱了皱眉,脸上似乎露出了犹豫之色。
好一会儿,永嘉帝仿佛有些疲惫了,无奈地看向其他人道:“襄国公,上官爱卿,朱爱卿,你们怎么看?”
襄国公皱眉道:“臣相信神佑公主。”
上官成义和朱大人对视了一眼,道:“启禀陛下,恕臣无法判断。”
“哦?你们平时不是都心明眼亮么?”永嘉帝淡淡道,两人心中暗道:“我们自然觉得站着那姑娘才是真的,只怕陛下你不同意罢了。”
永嘉帝皱眉看着那少女,道:“你…再跟朕说一说,离开浣衣苑这三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果然开始讲述起自己这几年的行踪。比起楚凌的故事,这位显然是要单调得多了。总的来说就是被人救了,然后跟着恩人小心躲避貊族人的追杀,好不容易才回到天启,恩人觉得应该功成身退了,就此离开再也不见踪影。当真是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的侠士风范。可惜楚凌和拓跋胤却是清楚的,当初楚卿衣失踪除了拓跋胤北晋朝廷根本没有派人寻找追杀。毕竟对貊族人来说,一个在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