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纳谏!”
“臣等求见陛下!”原本守在宫门口的朝臣和权贵们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纷纷跪了下来齐声道。
“请陛下赐见!”跟着来凑热闹的读书人们也是一个个激动不已,声音更是响彻了宫门口。
冯铮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紧闭的宫门。
外面这样响亮地声音在宫墙城楼上的永嘉帝自然听见了,他站在墙楼的一角透过窗户看下去,只看到宫门口地空地上乌压压地跪着一大片人。为首地正是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永嘉帝脸色有些阴郁,“他们怎么会出来的?”跟在永嘉帝身边的内总管陈珙有些迟疑地道:“陛下,或许…几位大人是人听到了那些传言,对公主有些误会……”
“误会?!”永嘉帝冷笑一声道:“当初摄政王欺压朕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站出来?!当初貊族南侵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跑得比谁慢一点!现在倒是知道跑出来倚老卖老了!”陈珙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陛下对这些老臣的不满由来已久,不过这些年来这几位都十分识趣,平时很少出来蹦跶,陛下看在先帝的份上也乐意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但是现在,这几位竟然出来踩神佑公主,显然是真的触到了陛下的逆鳞了。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永嘉帝站起身来沉声道:“朕出去见他们!”
陈珙连忙劝道:“陛下出去,可想好了如此处置此事?”一旦陛下出去了,总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和表态的。陛下自然是站在神佑公主这边的,但是陛下若是如此表态,只怕会让那些人越发的群情激奋,认定了陛下因为宠爱神佑公主才包庇公主胡作非为。
永嘉帝咬牙道:“朕自然是……”
“神佑公主到!”永嘉帝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永嘉帝有些惊讶,连忙凑过去眺望。果然看到宫门口不远处,一对人马正朝着这边漫步而来。不疾不徐,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悠然自在之意。
不仅是永嘉帝,此时宫门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在楚凌的身上。楚凌此时穿着一身红色金纹织金宫装,乌黑的秀发簪着一支凤凰展翅步摇。暗金色腰带束起她纤细的腰肢,越发显得整个人高挑纤细,傲气凌然。她腰间挂着一把看起来精致古朴地短刀,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扶着刀柄,眉眼如画,顾盼神飞。
跟在楚凌身后的却是桓毓,邵归远,黎澹等人。上官成义和襄国公也在其中,只是比起跟在神佑公主身边的年轻人,这两位本该在朝中地位显赫的大人物反倒是显得有些不起眼了。一眼看过去,竟然让不少人将他们给忽略了过去。
楚凌漫步走到最前面,冯铮拱手道:“见过公主。”
楚凌微微点头,示意冯铮不必多礼。
冯铮这才起身推开站在了楚凌的身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他是站在神佑公主这边的。楚凌低头看着地上的几位老先生,刚刚情真意切的哭嚎被楚凌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一时间似乎有些接不上去了。楚凌好脾气地对几人笑了笑问道:“这几位大人看着有些眼生。”
黎澹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这两位都是先帝时候的丞相,骆相和聂相,聂相还是先帝为陛下留下的顾命大臣。这位是当世大儒俞榕先生,他是先帝元年的新科状元,曾经做过太傅。这一位是史大人,他是三朝元老,今年应该有……八十六岁了,另外,他还是安信王妃的外祖父。”最后一句,黎澹更是压低了声音说得。
楚凌兴致勃勃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一群货真价实的老古董啊。
“各位大人好啊。”楚凌悠悠道。
可惜,她愿意给别人面子,别人却不见得愿意给她面子。那位俞榕先生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利落站了起来,指着楚凌道:“神佑公主!你既然身为公主就当恪守女则,孝顺陛下方是为人子女应尽之责。你竟然蛊惑陛下,倒行逆施,简直是、简直是……”
楚凌淡定地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老先生,好脾气地问道:“简直什么?”
这位老先生大概真是一辈子都是高风亮节的君子,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指着楚凌抖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狂悖!荒唐!”
楚凌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听说先生是一代大儒?不知道…见到公主不拜,是不是也是君子之礼?”
老先生顿时被噎得脸色发青,虽然本朝读书人素来没有行跪礼的规矩,但是见到了公主整理衣冠,恭敬的拜一拜却还是正经的规矩。如此说来,也确实是他们失礼了。楚凌显然也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们纠缠,只是道:“几位老先生既然以前不管事,现在又何必出来自取其辱呢?”
旁边有人忍不住了,聂相从地上站起身来,只是他没有俞榕先生利落起的快了险些摔了一跤,还是身后的禁军扶了他一把才站稳的。聂相一把推开扶自己的人,怒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取其辱?”
楚凌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老者,眼神变得冷淡起来,“当初父皇和天启需要各位尽忠效命的时候,各位在哪儿?既然怕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蹦跶,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天下人还要将罪名推倒本宫身上,这个本宫可承受不起。”
“你…你……”
几个老先生满是皱纹的脸竟然都被气红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