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宁贤睡到中午,起来后拿过宋宁泉递给她的资料夹,听他的简报。
“这里,”宋宁泉指了指书面上的数字,“成人居多,18岁以下未成年的在这……”
宋宁贤看了看数字,十六岁的有30个,男22个,女8个,16岁以下的不过13个,而3岁以下的没有。
之前她看过的资料里,3岁以下小孩是有50个。
“都在这?”
“都在这,这里,”宋宁泉指着死亡人数的岁数统计给她看,“有两个3岁以后小孩打过激生素的,在802那晚还是没有挺过来。”
发生事件的那晚是8月2号,简称802。
“也就是说,激生素不是万能?”
“身体素质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条件,如幼儿,是。”
“嗯。”现在总共统计下来的人口是1038个,宋宁贤舔了舔干涩的嘴,问,“尸体怎么处理?”
“寥院长的意见,火化。”
宋宁泉说到这顿了顿,“瘳院长也说了,帝都死亡人数太多,如果不能进行彻底的打扫消毒,过不了多久就会疫病横行。”
庞大的死亡数量,活的人还风雨飘摇,怎么打扫?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不适合求生?”
“是不适合,而且我们这是行政中心,各种生活物资产地都不在本地,一旦各种生活系统瘫痪,长期会有更多的困难。”连水也是南方北调过来的。
“外边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宋宁泉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总得去看看才知道,早走比晚走好。”
“这么多人都带出去,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没那么容易。”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在这几天我们商量个可行性方案出来。”
“嗯。”宋宁贤轻额了下首,“我先想想。”
“好。”
宋宁泉把公司的具体情况都给他堂姐说了就出去了,宋宁贤拿着纸笔一下午坐在桌前没动,等到齐阳给她来做简报的时候,就看到她腿搁在桌上,双手交岔,眼睛漠然地看着窗外。
“来了……”听到声音,没听到叫声的宋宁贤回头,对站在门口没动的齐阳叫了一声。
外边可能很热,齐阳穿着件黑色背心,脸上的汗水还往下掉,但他脸孔英俊阳刚,这样居然不显邋遢,反倒男人味更足。
“嗯。”齐阳走了过来,把手中冒着冰冻的水结的杯子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把另一手的资料夹给她,“资料。”
“多谢。”宋宁贤接过打开一看,见是物资清单,她看了两页,抬头问没走的人,“还有事?”
“嗯。”
“自己拉张椅子坐。”
齐阳没动,先开了口,“下午要开全员员工会,你要不要发言?”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少总的时候是想走的就一起走,不想走的就留下,但想走的必须服从命令安排,另外还有相对应的纪律约束。”齐阳说到纪律又顿了顿,“纪律很严苛,所以这次会在员工会议上一并提出,供大家讨论,那个纪律表在清单表的后头。”
宋宁贤翻到最后,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是非常严厉的惩罚措施,她不由垂下头,看得仔细了起来。
等她看完是好一会后了,基本上跟着离开帝都的人不轻松,每个人都得各司其职做出相对应的工作,就是未成年,也必须帮助大人做后勤工作,而且,每个人必须打点自己的行李,就是父母也不得帮忙。
这近百条纪律里,有很多条都很没有人情味。
“这些是我昨晚定的,我先前给少总看过了,少总说你要是没有意见,我们下午就照这个讨论。”这是齐阳来向她做简报的主要内容。
由他操刀列出的各项纪律跟宋家的行事作风相比来说显得很无情,但这种时候这种事必须有人来做,齐阳不介意由他来担当此任。
宋宁贤看了看末尾的制订者写的是齐阳的名字,她拿过笔把那名字划掉,写上了“安全委员会”五字,把笔夹进本子放到桌上,“那就按这个讨论。”
齐阳见她根本没多问,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宋宁贤被他黑得不见底也不见光的眼睛看着,笑了,“怎么?”
齐阳是个有趣的人。
长得也好。
就是不闪光。
这跟他的为人也有一点相同,脏活累活都干了,也得不了几句好,想来每个人到他面前的时候不是抱怨就是救助,而不是夸奖他尊重他。
这种不会表示自己的人性格相当的不讨喜。
宋宁贤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她虽然也什么都干,什么责任也能承担,但她做了什么,相对应的就要得到什么,别人错待她一毫一厘都不行。
她是个能给别人好脸,那必须是别人先给她好脸的人,要不然谁也休想得到她的好意。
她这小半生过得算是很恣意了,她一生顶多也就算是在唐家的事上栽了个跟斗,说起来那都是为过去的情爱买了一次彻底结束的大单,放到现在来看都算不上代价,尤其相比她那些必须为豪华的家世,富裕的生活要束手束脚过一辈子的同龄人来说。
所以齐阳不是她向来欣赏的人,虽然她也知道她跟齐阳不同,她是有资本恣意,他没,但是齐阳过了,他那种过于容忍性的沉默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结果,只会让被他在意的人毫无忌惮地利用。
例如那些依靠他的人。
更如她。
而她更了解齐阳,而她确实是齐阳在意的人,她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影响,所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