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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初起和呐喊声起来之后,张三畏就再一次攀上了自己家的院墙上头。
这阵子,似乎架梯爬墙的次数,有那么一点多。
开始的时候动静并不很大,张三畏估计就是白天放银子之事后的余波,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隐隐闻到血腥气时,他才知道,今日之事不简单,怕是白天放银,夺全城民心,然后就是出手对付政敌了。
先稳大局,再破小局,不论是发银子还是放手对付异已,张惟功都展现出了难得的强人手腕和素质了。
“才二十不到……看来他的幕府之中,应该有能人!”
张三畏绝不相信,目前在辽阳城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张惟功自己主张,二十不到的勋贵,可能带兵打仗有天赋,但处理城中之事这么老倒,将一场大规模的民变消弥于无形之中,再又在天黑之后剪除异已,这样老辣的手段,真不象是一个青年能施展出来的。
有些事,很多人知道该怎么做,但未必真有的这样的执行力,甚至连知道该怎么做都不知道的,那便是更多了。
再到镇军大举出动,四处抓人时,张三畏从梯子上下来,长吁口气,叹息道:“自此之后,都司衙门的人可以洗洗睡了。王副使也该洗洗睡了……”
他最终自失一笑,摇头道:“吾自己也该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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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中。
此时的辽东镇,论起势力最大最强,当然是李成梁为代表的李家势力,荫庇在他家之下的副总兵级的武将就有好多,而辽阳镇现在的异军突起,并不代表李家就势弱了,事实上,辽阳总兵能节制的参将游击共有二十二员,但张惟功现在除了标下参将和游击之外,其余的驻防参将,游击,一个推诚归附的也没有。
在外人眼里,张惟功已经在辽阳城坐稳了,还有数千强兵,是很强大的势力,但在很多老成者的眼中,一个外来者,外围已经被堵死,未来很难发展,想在辽东这块土地上生根立足,难!
现在绞索慢慢收缩,已经快要勒紧了。
在整个辽东是李家独大,但在宁远附近,以左都督,团练总兵官祖仁为核心的祖家,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土著势力。
从太祖洪武年间祖家就在宁远经营了,二百多年下来,已经是根深蒂固,不知道有多少祖家的人在军中发展,姻亲和好友更是不计其数,保守的算,宁远附近有七成以上是祖家的势力,整个辽东军中,最少也有三成。
这也是几十年后,李家跨台之后,祖家成为辽东的第一将门的原因,现在来说,祖家的实力也并不弱,只是隐藏在李家的风光背后,不显山不露水,将獠牙藏的很深而已。
祖仁在书房之中,祖承训则躬身站在他的面前。
父子二人,如同长官上司对着下属一般。
“近来有何异动?”
“回父亲大人,”祖承训毕恭毕敬的,“一切都如常,就是顺字行包运的军粮大车,近来屡次遇到兵马盘查,儿子询问过不少将领,都无人承认兵马是其派出,儿子还正在查。”
与顺字行的合作,大量的车马运送军粮进来,带货物到京城各处贩卖,这已经使祖家这两年大赚特赚,是很要紧的事业,所以祖承训重点汇报此事。
“不要查了。”
祖仁慢吞吞的道:“兵马是我派出去的,他们当然都没有人敢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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