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功要做的,便是在辽阳城四周方广三十里内,寻找合适的村庄,给予一些技术和金钱上的帮助,每天那些农民赶着车辆进城接粪,每隔数里,有人查看他们是不是顺道洒水,这在夏天,也是一件很得民心的举措,当时的道路全是夯土而成,最上层时间久了浮尘能没过鞋面,天干物燥加上风大,走上一天人变成泥人也并不奇怪,现在最少在辽阳四周,人们可以免除这样的痛苦。
再下一步当然还是修路,每年固定时间整修一次,夯实道路,使之平如镜,坚如铁……当时的技术条件完全能做到,只是明朝的地方官府毫无力量,官员十年科举,不知政务,地方官绅把持着舆论,人力和物力亦在手中,舆论又是以安静为主,一旦兴大工,办好了也不过就是被赞几声,办不好就是万蜂蛰头,狼狈不堪,所以地方官员,不仅连自己的衙门不修,连水利工程和道路也是能不修就不修的。
只有黄河心腹大患,才由河南等地方官府和工部扯皮,中央牵头,地方出力,使得黄河不能为患,也就仅此而已。
当然,在地方为官者,也是要看能力,比如惟功这样,刚到辽阳不久就铲除了地方势力,现在展布施政,当然十分顺当,另外最要紧的,便是他拥有财力,这才是不受制于人的关键。
临近城门时,正好有几十辆车出来,装满了粪便和垃圾,辽阳的文官们无不捂鼻,便是都司武职官员们也是如此,只有辽阳镇上下若无其事,根本不以为意。
张惟贤在内的锦衣卫官员反应就大的多,他们赶紧避在路旁,一直到车辆远走之后,这才回到主道上来。
“五弟,拖运垃圾有什么用?”
“垃圾当然是无用了,所以由都司给钱,每运一车出城到填埋地领一票,集票之后可以换钱,一辆能换一钱银子。”
“原来如此。”张惟贤哈哈大笑,“五弟真是石头里也能挤出油来的心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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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慢了,大哥请用。”酒宴设在总兵衙门的西花厅内外,够资格的坐在花厅里,不够的就是摆在外头,好在庭院中间早就搭了席棚,遮住阳光,还有清风徐来,倒也凉爽。
旨意也是传过了,惟功进太子太保,其余立功人员,各有升赏。
比如马光远升为都督同知,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勋阶皆升,由上护军升为柱国,本职还是辽阳镇标下参将,对比勋阶来说,本职差遣倒是显的有些不成体统。
酒席也是很简单,没有设大圆桌,而是按当时士大夫还保留的习惯,每人面前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两冷两热,两荤两素的菜肴,加上一壶酒,对已经习惯了吃海陆八珍十六干果十六看碟十六冷拼十六热炒的大人物来说,简直是就简单的不成体统。
“一道鸭子,一卖烩菜心,一道辽河白鱼,一道油炸糕,还有一盘馒头……”张惟贤看着眼前摆着的菜肴,报着菜名,唏嘘道:“不料吾弟在此,如此轻简刻苦啊。”
“这是我们辽阳镇今天所有军士的午食。”惟功淡淡道:“非我刻意,但身在军中,与士卒同甘共苦是古来名将的惯例,弟虽不才,也只是效法而已,若是连效法都做不到,丈夫男儿想建功立业,可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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