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四和第五列火铳手上前的时候,后阵的火铳手第一列已经取下搠仗,咬破药包,装上引药,捣实,等第四列击发完毕,第五列上前的时候,第一列已经重装完毕了。
经过几个月每天上千次的装填训练,火铳手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完成,几乎没有丝毫误差。
五轮打过,海盗阵列中打翻了六七十人,加上弓手所命中的,在正中横阵里躺下了百来个海盗,有的默默无声,死在地上,被后来者留在身后,有的在地上翻滚哀嚎,使别人让开通道,影响了整个阵列的前行。
到这个时候,整个海盗已经没有什么阵列可言了,东一股西一群的,有的走的靠前,已经超过五十步的距离,将标识线远远抛在身后,有的则是很慢,还在百来步的距离慢慢晃悠。
都是打算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拖后的越来越多,真正勇往直前来挨枪子的不多。
“后退者斩,迟疑者斩!”
关键时刻,后面的大盗派了亲卫上来,大声吆喝,用刀把拼命抽打那些缩头想后退的家伙。不过整个队伍中这样的人很多,一时半会的,没有办法将人全拼撵上来。
这便是群乌合之众,不过仗着人多,还是慢慢逼了上来。
“不能这般轮放下去,威力不够,吓不住人!”
李达在第二轮打响的时候被呛的满脸都是灰,下巴的胡子都被火星点燃烧掉了一些,看到敌人越来越近,他不禁放声大叫起来。
与他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而直接被考验的人,当然是最高指挥官张猪儿。
这个时候,佟士禄等人都不能插嘴,哪怕是佟士禄是副营官,但在战场上,最高责任人就是张猪儿。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要看张猪儿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改五列为三列。”在海盗们殴打胆小鬼,继续逼迫大阵前行的时候,眼看整个海盗阵列变的歪歪斜斜,但更多的人被逼迫着走近五十步标识线的时候,张猪儿果断再变阵。
“所有火铳手分为三排,拉开斜线距离,三排齐射,不要分开轮射!”
“是,三排齐射,不轮射!”
命令传下来的时候,李达浑身一震,当着旗队长和局百总等军官的面,大叫道:“千总官还是千总官,入他娘的这样打就对了,人家摆的也是横阵,这么多人乌央央的上来,咱们就拉开一起打,火力压制,最大杀伤!”
众人先还不大明白张猪儿最新命令的用意,被这厮这么一嚷,都是瞬间明白过来。
孛罗声接连响起,军旗招展,在敌人逼近之时,辽阳军居然又变阵了。
在大阵身后的杨绍先之前还看的津津有味,感觉辽阳军的远程杀伤十分犀利,但海盗逼迫也是避不可免了,他期待看一场精采的肉搏战。
当看到辽阳兵再次变阵时,他不禁大声道:“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哪有这般变阵道理。”
“这样打法太冒险了。”
众人亦是纷纷议论起来,在前方的佟士禄听到,一边看着变阵,一边冷冷道:“这便是我们辽阳镇的打法,有我们的军官和士兵,有平日的训练,千锤百炼,才能这般迎敌。”
众人被他堵的不好再说,心里却是一个个发疯,均想:这般发疯,一会被一群海盗打的落花流水时,却看你们怎说。
海盗虽然强悍凶暴,却是没有一骑骑兵,众人都有战马,均是抱着一会阵战不利,便纵马夺路而逃的心思,是以虽然心里不怎么看好这一场仗,心里倒也不再怎么慌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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