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惟功道:“是叫我出兵建州么?努儿哈赤向来对大明称的上是臣服和恭谨,这八年间已经到京师朝贡三次了,你们有这么勤快么?”
努儿哈赤
在称汗和颁布所谓七大恨之前,一直是女真诸部中往大明京师跑的最勤快的一个,三十年前,去了京师八次之多,每隔几年就是一次。
在当时的交通条件来说,往返一次都要最少两个月以上的时间,努儿哈赤能做到这一点,也是他内残外忍,对女真是兼并为主,打不过时就交好,打的过就吞并,对大明,则是说奴颜婢膝也不为过,每次入贡,官修明史中都是称其十分恭谨,大明对其也不坏,李成梁父子几代总兵对他都是扶持,大明中枢也给足面子,从明史中看,此人入京师朝觐时,多是派侯爵赐宴与陪,十足有面子了。
后来万历中期时,此人请赐龙虎将军,大明也允了他。
“我等知道努儿哈赤与大明关往甚好,然而此人狼子野心,大明和玛法不能不察。”
惟功点点头,笑道:“你们说的有理,然而这等事论迹不论心,光是口说是无用的。”
“我等不盼望玛法现在就处置他,只请多加留意。”
“这是自然。”
话说到这,一个话题就算说完,但这些头人脸上都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当然是有未尽之言。
“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惟功眼见如此,索性就叫这些家伙放下心防,将真实的来意说出来。
“是!”
几个大部的贝勒彼此对视一眼,终于下了决心道:“福余部冒犯天威,整个部族就已经被撵的不知去向,该部地方东
西七百余里,南北五百余里,现已经成为无主地方,我等部落生齿日繁,居处十分狭隘,想请玛法赐给这些土地,供我们滋养人丁,我各部向来是大明恭谨臣子,贡赋不绝,若我等部落强大,建州就算心怀不轨,仍可制之,请玛法恩准。”
这一番话,应当是花了不少银子请汉人中的没出息的秀才做出来的,这些部落贝勒头人就算能讲汉话,无非也就是些大白话,哪能里说出这样一篇文章出来?
当时的女真在大明人眼里就是低等夷族,也就比真正的野兽高一层次,属于人形野兽的范围,普通百姓都瞧不起他们,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到女真地界讨生活,只有最没出息见钱眼开的秀才,才会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不过这些家伙倒是知的贵重,努儿哈赤在此时已经罗致了一个汉人秀才在佛阿拉城寨子里替他效力,出谋划策,制定法度,书写文告,在屠全辽不足五斗米之家时,仍然赦免范文臣这样的识文秀才,此时这些哈达部的贝勒知道找个秀才做这样的文章,倒也并不算是奇怪的事了。
“我明白了。”惟功若有所思,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几个头人都是大喜,那些小部落也十分高兴。
北虏现在对女真来说还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其实在慢慢超过蒙古,而是潜意识对蒙古有一丝敬
畏,这时候的蒙古也确实比三十年后强悍的多,福余部在这里时,海西女真是不敢打他们主意的,现在被明军赶走,机会到是真的来了。
只要眼前这个年轻的总兵官答应下来,以他们了解的惟功的实力,这件事就算是定局了。
最要紧的,就是这些地在边墙之外,还真没听说过,大明对边墙之外的土地有长期占领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