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严格了。
“诸位赶紧起来。”
唐瑞年亲手扶起这个为首的,其余几个也被猎骑兵们扶起来了。
在扶起为首山民的时候,唐瑞年感觉对方全身都在发抖,再看其余几个,都是脸色惨白的样子,甚至有一个壮实的后生小伙子,刚刚下山的时候,下山崖如履平地,显示出良好的身手,但在此时,却是吓的浑身发抖。
唐瑞年和颜悦色的道:“你们都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住在这山崖顶上?这里住的好么,有水没有?”
“我们……”
几个山民面面相觑,眼神中心虚的色彩越发明显了。
唐瑞年是什么人,精明的石头里挤出油来的家伙,当下微微一笑,向着众人道:“你们莫怕,不论你们是逃亡军户还是江洋大盗,我又不是捕拿你们的人,只管实话实说,放心好了。”
有这么一句承诺,几个山民脸上的颜色就好看的多了,就算这样,为首的也是嗫嚅半天,才把话说明白。
果然是一群逃亡军户,全部是来自宁远,在各级军头的残酷盘剥下,这些军户过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凄惨生活,终于在有一次发生了小规模的抵抗事件,如果在内地州府,最多打一顿板子就完事了,但在辽东这样的军事管制体系下,犯这样的事几乎就是死定了,这群军户的长辈无奈逃亡,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三十年?”赵士桢惊道:“你们在这山崖
顶上已经过了三十年了?”
“是。”看起来五十余岁的山民答道:“小的当时七岁,现在已经三十七了,正好是三十年时间过付出了。”
“啊?”
这一次是所有人都惊异了,这山民看起来有五十多快六十,结果才三十七岁,怪不得筋骨看起来还算强健,不过头发花白,齿牙动摇,说话时一嘴牙齿参次不齐,这并不奇怪,当时的人一年到头全部是吃粗粮和野菜,牙齿磨损比后世要严重的多,但这个山民满嘴牙齿几乎快掉光了,情形看起来就象六十左右的人,现在看来,应该是长期缺盐造成的恶果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太辛苦了!”
赵士桢由衷感慨,他是官宦子弟,又几乎游学和成长在京城,除了叫花子乞丐流民之外,没见过世间百态,在辽阳,也是一心扑在将作大事上,虽然知道辽阳人在惟功治理下过的很不错,但以他的人生经历,真的没有想到人可以这样的生活着。
“老爷说惨,小人们倒不觉得。”
这一点时间的相处,这些山民已经知道这些大人物脾气很好,也不是来抓逃亡军户的官员,胆子也略大了起来,一个山民斗胆驳了赵士桢一句,见他并没有发火,便又接着道:“我等住在这山上,山顶有三百多亩地垦了出来,我们一共才十来户人家,尽够吃了,这里山林里猎物也充足,一年也不曾断了荤腥,这样日子,我们
老一辈说哪里敢想能过的上!”
“是啊,自种自吃,没有官府管我们,没有将爷们叫我们做这做那,自己打猎自己吃,好不逍遥自在。”
“我等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有福,各位老爷就不必替我等操心了。”
众山民可能害怕自己和家人被带走,开始一个劲的吹嘘起住在山顶上的好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