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老兄何姗姗来迟也?”
黄大成看到是给事中黄大效,内阁中书黄正宾,还有御史邹德泳三人联袂而来,他们几人,还有户部主事张用德,御史王士性等人平时
往来甚密,算是一个小团体圈子,只是不算结党,当然也是没有结党的本钱,毕竟与中枢最密的只是中书黄正宾,实权最大的是给事中黄大效,其余的不是主事就是御史,想结党,势力还太弱了些。
“唉,不必多提了。”黄大效为人很敦厚,颇有道学家的风采,不过他倒是泰州学派的传人之一。
黄大效不说,邹德泳的性格却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当下冷笑道:“接了老兄的书子,我就去邀张有德和王士性,他俩人一看老兄书子里的内容,一个面露难色,说手头有奏议要写,脱不开身,另一个干脆就说爱莫能助,我看他们的模样,也确乎是胆怯怕事,也不必勉强他们,只当从此没有这两个朋友罢了……我一转身,就离开直接到老兄这里来了。”
这么一说,张用德和王士性都是害怕得罪权贵,皇帝还无所谓,阁老和吏部天官却是普通官员惹不起的,这一次皇帝倒是聪明,不叫锦衣卫抓人,也不下诏狱,直接叫申阁老暗箱操作此事。这么一来,倒是真的把这几个人给吓住了。
黄大成想到张有德平时说起国事时那慷慨激昂的模样,心里感觉一阵不适,这人却是如此虚伪,好生叫人觉得鄙夷。
他没有说出来,黄正宾却是嘴不饶人,冷笑着道:“伪君子,呸!”
“不说这些。”老好人黄大效不愿说这些,不过他对当权者却没有妥协的
意思,皱眉说道:“申阁老这般行事,大坏规矩,以前,他向皇上献过一计,各官上书言事,需得说自己该管之事,否则不当言。这也算是合理,除了御史外,工部的官说工部的事,礼部的官说礼部的事,我等纵有一些不满,亦不好太过反对。只是现在他这般行事,却是下黑手,行的是诡道,邪道,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理。不若一起上书,将此事揭露,闹出轩然大波来,倒时候看他怎么办。”
“不妥。”黄正宾人在内阁任中书,对内廷的事比旁人要清楚的多,当下就反对道:“皇上对申阁老其实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倚重,但我等将此事暴出,皇上为了自己的面子起见也要保他,我们越是弹劾,申阁老就越是稳若泰山,相反因为此事他吃了挂落,等于是替皇上北了黑锅,有这情份,又是三五年内动不得他了。”
“此人外柔而内刚愎,不能容身,且毫无施政的能力,大明这几年不是灾异就是兵变,还有起义之事,若是此人在继续当政下去,真的不知道伊于胡底。”
“内阁诸阁老中,我看看都远不如张江陵当年。”
“嘿,江陵也是一个跋扈的,申阁老在这上头总比他强的多。”
“跋扈也能做事,江陵当国时我等虽然也看不过眼,但好歹国势蒸蒸日上,财力充足,政治也算清明,说起来人无完人,我等对江陵似乎有些过苛。”
“你
这番言论,大约是因为受了辽阳那位的启发吧?”
“这,倒也算是吧。”
“呵呵,其实我亦云然。”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笑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