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人的心思,要么索性做坏事,要么干脆就行善事,不能获利,否则必定是两头不讨好。以李文昭与惟功和辽阳的关系,当然是希望善始善终,不希望出现不该有的波折。
惟功何等人,李文昭一说,他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当下点了点头,对任磊道:“任磊,将去年辽阳岁入和岁出和他们说说。”
“是,大人。”
任磊站起身来,对众人微笑道:“辽阳岁入,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颇具吸引的迷题,但为了害怕泄露出来,引起朝廷各方的瞩目注意,我们在此之前是将此事设为最高密级,除了大人和必要的相关人员外,一律不得与闻,一旦泄露,有司就会彻查,就算现在,也是高等密级,在这里听到的人,会被记录在案,一旦将来有泄密的情形,查出泄露源头在哪,各位一定会受到相关的惩罚,哪怕是两位不属于辽阳体系的东主,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是神色凛然,连李文昭和宋钱度也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其中的得失利害。
“去岁,我们征税,包括顺字行和并将作司下各厂,各坊织厂,丝厂,各屯堡,各普通商行,外来商人,从坐税到行商厘税等,一共岁入是两千一百万两白银……”看到各人震惊的眼神,任磊得意一笑,止住有想说话的人,接着道:“我还没有说完。然后是四海商行的盐铁利润,除去给持有股本的股东分红,各种成本,四海商行上缴给镇里是六百八十万两白银。另,海事司下的海船贸易,去掉死难人员的抚恤金,来往费用,修船折旧费用,预留资金等,所有海船上交给镇财务司是四百万两白银。另外还有一些杂项收入是一百二十万两,所以去岁的总收入是三千三百万两,比起大明的全国赋税还要多出不少,盈余么,去岁盈余一千余万,但估计要拿来堵今年的窟窿,今年不仅不会有盈余,还得把历年所积多半用出去了。”
明朝一年的赋税在张居正改革之前是没有盈余的,嘉靖年间年年亏空,朝廷的军费开支和官员俸禄都要发不上来,在张居正改革之后,太仓每年能盈余四百万到三百万之间,这笔银子在后人听来确实不多,但这是财政盈余,在张居正之前是完全没有的东西,不仅是白银有盈余,通州粮库里还有确保在库的千万石以上的粮食,以白银和粮食的积储数字,足够帝国打好几场大仗和应对相当必要的紧急支出,比如大规模的灾荒和大工程开销等等。
这笔银子如果好好积存下来,倒是颇为可观,可惜的是,万历年年以各种名义支取,大半收入被取入内廷,外朝所留,其实并不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