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边的宫女拿药的拿药,扇风的扇风,有的更是手忙脚乱不知做些什么好。
其中一名拿药的宫女跪地双手奉上药碗,小孩面如菜色,咳嗽之余吐出几口血痰。
“咳咳咳!咳咳咳!我!我不喝药!你们都给朕滚!”那孩子说的蒙语,宫女虽是汉人,却在深宫中也学过一些。
但她却不会说,只好用汉语急忙道:“皇上,你喝了这汤药便会好些的,不苦的,不苦的!”
旁边的翻译满脸不屑为其翻译看,那孩子便是元宁宗孛儿只斤·懿璘质班,质班年仅七岁,登基仅仅几天,他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质班虽然年纪轻轻,却脸上布满皱纹,强忍着咳嗽问道:“我侄儿!我侄儿为什么还不来救我?恨!为什么不来救我?!”
旁边的宫女皆低下头不敢回答,翻译听了皇上如此问,他便代行问道:“为什么皇上的侄儿不来救皇上?”
宫女依然不回答,质班大喊:“咳咳咳!杀!杀了她们,不说就都杀了!”
旁边的两名侍卫都是蒙古人,都懂得蒙语,听到号令杀几个宫女是很平常的事。
抽出长刀手起刀落便砍死一名宫女,其余的宫女吓得四处逃散,其中一名宫女机警边跑边喊道:“是!是耶律宗山不来,他的姑母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别来求人,不然的话……”
剩下的话就来不及说,就被侍卫一脚踹到,踏在胸脯上,乱刀砍死,翻译不慌不忙为质班翻译,质班听了说道:“不要杀了。”
那几名宫女这才捡回一条命,她们那里还敢不说?异口同声的说道:“若再来耶律家,便将孛儿只斤这个姓氏从世间抹除,让狗皇帝去阴间当他的狗皇帝。”
翻译为质班翻译后,质班终究是个孩子听了一半就哭的稀里哗啦,边哭便吐血,咳到最后只感觉嗓子肿了,堵住了喉咙,一口气都上不来。
那翻译似乎见惯了似得,一拳打在质班的胸前,那一口气竟然通了,质班奄奄一息说道:“只要……宗山愿意救我……我愿将江山拱手相让,回蒙……”
这句话还没说完,翻译便冷冷的道:“皇上驾崩啦!”抽出侍卫长刀,一刀将质班杀死,那翻译对下面的宫女说道:“如今皇帝病重而死,且换人继位,找太后来。”
几名宫女颤颤巍巍,胆战心惊的退下,不多时弘吉剌·卜答失里,面容憔悴,她年仅二十七岁,却满面愁容,却依然可以说得上是个蒙古美人。
有几丝汉女风采,太后赶来且随行的是伯牙吾台·燕铁木儿,燕铁木儿是个权臣,他看了一眼倍乱刀砍死的宁宗,又看了一眼太后,再看了一眼翻译。
由于翻译会蒙语,所以不得在场,燕铁木儿满脸阴沉,直勾勾的看着翻译说道:“你出去。”
翻译纵然是敢杀皇帝,却不敢在燕铁木儿面前放肆,皇帝不过是个架子,如今掌权着唯有太后,燕铁木儿这二人而已。
太后端详而坐与宁宗旁边说道:“如今大行皇帝归天,何人继统?”她竟然说的是汉语。
燕铁木儿也是个懂汉语的人,二人用汉语不为别的,便是怕其余的蒙古人听到,若他们听到这事就大了。
虽然元经常死皇帝,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弄死一个君王,燕铁木儿听了后叹息三声而道:“燕帖古思可立。”
卜答失里一口否决:“天位至重,吾儿恐年小,岂不遭折死耶?妥懽帖睦尔在广西静江,可取他来为帝,且先帝临崩云云,言犹在耳。”
意思很明确,皇位很重要这不必多说,我的孩子年龄尚小,怕他承担不起皇位折寿,妥懽帖睦尔在广西,可以让他来登基,先帝临死之前所说的话,还依然回荡在耳中。
实则并非如此,而是元明宗夺位篡权,立了自己的儿子做太子,结果没有几年就死了,故此卜答失里不敢立自己的儿子称帝,其中的一句“吾儿恐年小,岂不遭折死耶”也证明了为什么会选旁人来做皇帝也不愿意选自己的儿子称帝,虚则为帝,实则为傀儡。
燕铁木儿怒道:“天位至重!怎可让妥懽帖睦尔受此大任?”
卜答失里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吾且为太后,汝不忠呼?且逆先帝临崩之言?!何生此念也!”
燕铁木儿这一下子不敢说话了,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上,我是太后,你想不忠吗?你是想不听先帝临死之前说的话?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
燕铁木儿一下被太后震住,只得咬牙切齿回了一句:“且听太后旨意。”但燕铁木儿心里很不爽,他此时内心所想不让皇帝登基,就要是拖着也要让妥懽帖睦尔不能登基。
他依然是个权臣,太后依然是太后,但是你妥懽帖睦尔终究不得登基为帝。
卜答失里挥挥手淡然说道:“你下去吧,择日迎妥懽帖睦尔入京。”
卜答失里的野心,这种性格,也为她日后的遭遇埋下深深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