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端王,阿竹并不想去打扰他。阿竹感激端王,对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里。但是,却不知怎么地,本能让她与他最好保持距离。当然,现实中,最好也不要接触,毕竟她已经十岁了,不是小女孩儿了,不应该与他这么大咧咧地见面。
小胖子却不理,拽着她的手,晃过来晃过去,最后发现姐姐说话不算话,顿时扁起了嘴瞅着她,一副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表情。
阿竹:“……”胖弟弟你就是生来克我的!
“呜哇哇……姐姐骗我……呜哇哇……”
柳氏听到骂声,走出来便见到姐弟俩在廊芜下,儿子哭得好生可怜,女儿一脸苦逼。
“怎么了?”柳氏走过去,将哭着求抱抱的儿子搂入怀里拍抚。
阿竹苦逼地道:“胖胖想去那边玩。”指着隔壁山头的庄子的方向。
柳氏看那方向,心中一凛,自然明了,也同意了女儿的话,拒绝让小胖子去打扰端王。
小胖子发现娘亲和姐姐都是坏人,竟然拒绝让他去玩,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不过到最后,发现哭闹时没人理自己,自觉没趣,擦擦脸不哭了,但却使上了性子,小身子背对着她们,坐在槅扇前看着天空,一副明媚忧伤的小模样。
阿竹看得喷笑,胖弟弟哟,你才三岁,不是艺术青年啊,就算忧郁地迎着夕阳吹着晚风,也做不了水墨画,只会像q版卡通画一般搞笑。
小胖子年纪小,虽然自我意识很强,成天喜欢往外跑,但架不住他说不上话,家里还有两个虎姑婆镇着,所以最后只能将去隔壁庄子玩的事情放下了。但是有句话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阿竹没想到那边庄子会派人接他们过去。
知道隔壁庄子住着的是端王时,柳氏在翌日便派了庄头送了些礼物去给那边庄子的庄头,并没有点明道姓,只是送些平常的礼物交好,表明态度。柳氏也没想过要对方回应,却没有想到,过了几天,那边会派了人过来。
“你们主子想接我儿去作客?”柳氏问得迟疑。
被派来的嬷嬷是个长得富态的中年妇人,打理得十分整齐,虽然五官平凡,但举止投足间却自有一股教人赏心悦目的韵律。她微微倾身,半斜坐在位置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是的!令公子聪明伶俐,令千金玉雪可爱,我家主子因病静养,想要寻个人去说说话儿。”
听到嬷嬷透露的信息,柳氏又是一愣,她没想到端王竟然受伤了。想到端王曾经救过阿竹,现下他又受伤,若自己再拒绝下去,岂不是得罪了他?而且如此也显得矫情了一些。
心中计较了一翻,柳氏笑道:“原来如此,我儿作晚辈的自应该去探望一翻。”吩咐丫鬟去叫阿竹姐弟后,又和那嬷嬷寒暄着,隐晦地关心了下端王的伤势,那嬷嬷回答得滴水不漏,等到阿竹带着胖弟弟过来,柳氏仍未能从这嬷嬷嘴里探听到什么。
阿竹被带过来时,有些疑惑,听得柳氏说:“这位是耿嬷嬷,隔壁庄子来的客人。”
阿竹顿时了解了,忙带着弟弟上前行礼。耿嬷嬷不敢受,也忙起身回了礼,又笑着说明了来意。
胖弟弟一听,顿时高兴得整张胖脸都亮起来。他虽然长得胖乎乎的,但白白嫩嫩,五官也生得精致可爱,萌态十足,活力四射的模样,正是大妈心中的萌娃宝贝。耿嬷嬷严谨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柳氏为两姐弟打扮一翻,又让人去取了些药材作礼物,便让阿竹他们离开了。
姐弟俩坐在马车上,小胖子欢快无比,阿竹收敛了在家里散漫的神色,端庄又刻板,看起来就像个认真严谨的姑娘。
所以到了端王的庄子时,阿竹从容地下车,小脸绷着,使得原本欢快的小胖子都发觉了姐姐的转变,变成了个虎姑婆了,顿时欢快的气息收敛了不少。
耿嬷嬷和一个美貌的丫鬟引他们下车,往内院行去。
到了正院前,突然从天而降下一位美男子。
阿竹吓了一跳,小胖子一脸崇拜地看着那位美青年,美青年笑嘻嘻地道:“严三姑娘来啦,主子在院里晒太阳。”
阿竹敛衽为礼,笑道:“何哥哥怎么在这里?”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还爬墙不好吧?
何泽见她过份恭敬,反而有些不自在,说道:“严三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在此等你们。”然后又笑着摸了摸胖弟弟的狗头,笑道:“令弟与你挺像的。”
怕是指她弟弟和她小时候一样胖吧?阿竹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院子是仿江南园林修建,引经过庄外的溪水为塘,假山流水,名花异草,可比他们那边的环境高了几个档次不止。阿竹在江南住过,或者是刚出生就在江南,反而喜欢江南园林的玲珑精致,对这院子也极喜欢。
正是六月时节,骄阳似火,院中一池的荷花开得正好,荷叶如盘,满眼青翠,初绽的白莲亭亭玉立,粉蝶环绕,水中各色游鱼在根叶间嬉戏,带来一种闲趣。
那临水的亭子里,坐着一位正在撒饵喂鱼的青年,穿着一袭烟柳色的纱衫,束着白玉带,一头乌压压的黑发披散下来,宛若泼洒的水墨,衬得面如冠玉,一双丹凤眼黝黑,如点晴之笔。他倚着栏杆,随意的动作,却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不染尘埃。
远远看着,就觉得这是一副极为精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