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羽与南沼妖邪许虚勾结,被弟子发现后,拼死阻拦。但寡不敌众,被那南沼妖邪控制了弟子。哦对!他还害死了几名师弟!天尊,此等妖孽,出卖道宗,通敌辱门,还请天尊给死去的几名师弟主持公道!”鹿鸣边说边假惺惺的留下了几滴眼泪。
果然,此语一出,莫说是看台下的诸多弟子,就连观仙台上的天尊也是震怒。第二神官幕怆转酒杯的手顷刻间停了下来,与忧心忡忡的枯月禅师对视一眼,皆向场下的鹿羽望去。
天尊的威压顿时释放出来:“哦?鹿羽你好大的本事!当年若不是五弟仁善你早就死在辋川了,恩将仇报,你根本不配为人!”
鹿羽因为激愤,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潮红,张大了嘴巴,字全部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荼弥见此情景,二话不说,随手拔出旁边弟子的佩剑,架在了鹿鸣脖子上,道:“你真当我奈何不了你了吗?”
鹿鸣感到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脊背一震,霎时噤了声。
天尊站起身,喝到:“大胆妖邪,何时轮到你在我青鹿道宗指手画脚,来人啊,拿下!”
早在一旁等候不及的五峰大弟子们,一拥而上,场面极了。
荼弥瞟了一眼站在那里呆愣愣的鹿羽,嘲讽道:“这下你看清楚了吧?对于青鹿道宗来说,名门正派的名声与面子,可比一个无关紧要弟子的冤屈重要太多了。”
鹿羽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周边的喧嚣、打斗、兵戈相撞声,似乎通通和他没有关系。
鹿羽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认罪了,明明这些自诩正直公平的人们都亲耳听见了,他们为什么闭耳为聋,为什么装聋作哑,为什么歪曲事实?难道真如荼弥所说,他们在乎的根本不是事实真相,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冤屈、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是否还在逍遥法外。难道他们要的真的只是一份无所谓是什么的交代,一份在至高无上权威面前的无条件匍匐,和一个一锤定音无人能撼动的结果?
鹿羽回想起刚入道宗时,和诸位师兄弟一起聆听天尊入门训诫,讲什么“匡扶正道,铲除奸邪,乃道宗之责,乃弟子之任。”当时年少,听完只觉热血沸腾,心生向往,立志除掉一切妖邪。此去经年,多么可笑,如今杀人真凶就在眼前,他却不是别人,就是青鹿道宗根正苗红的现任五峰大弟子!而包庇他的不是别人,就是青鹿道宗高高在上,口口声声说着“匡扶正道,铲除奸邪”的天尊!多么可笑!
荼弥与几个大弟子激烈的交手,结界的光晕在场上此起彼伏,台下的弟子有不小心被误伤的,伤口顿时流血不止,炙热难忍,在地上痛苦的打起滚。
荼弥的结界是血红色的,刺眼的,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光晕瞬间吞噬掉所有的结界之光,愈加强盛后,摧枯拉朽的困住了所有向他扑来的不知死活的弟子们。
“慢着!你不是普通南沼小妖,说,你是谁!”天尊在观仙台上一声怒喝。
荼弥大笑道:“看来你虽心盲,眼力还尚可。南沼九尾妖尊座下大护法,荼弥,前来拜会。祝天尊和诸位道友聚会愉快。”说完,荼弥双手结印愈快,眼见着处于结界里的几个青鹿道宗弟子如烈火焚身般,竟生生消失在虚空中,化为灰烬。
枯月禅师与幕怆见此情景也猛地站起身来,道:“如此残忍的妖法,人人得而诛之。愿祝天尊一臂之力,一举灭之。”
天尊亲眼瞧见打小跟随自己的几个弟子一个个死于荼弥手中,且死状如此惨烈,枯瘦的脸上浮现了少有的怒容,眼神森然道:“不必,这是青鹿道宗的内务,鹿某要亲手铲除孽徒!”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般,对旁边立着吓得呆住的童子道:“去,算着时辰,五师弟也已出关了,去请他来亲自清理门户。”
荼弥盯着飞下观仙台的天尊,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凉的弧度。催动着手里的结界,温度更炙,竟令周遭的空气都摇晃模糊了起来,随着最后几声惨叫,血红色结界里的几个人被彻底凭空融化掉。
天尊枯瘦的手稳稳的持着拂尘,只一声道:“破。”
须臾,荼弥把控的血红色结界出现了丝丝裂纹,阵法周围的符咒也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破碎声,血红色的结界瞬间崩坏。
天尊淡淡吐出几个字:“不堪一击,还敢以卵击石?”
荼弥强忍住喉间的腥甜,右手按住左肩血脉,道:“天尊此言尚早,与我而言的输赢,可不如天尊所料那般。”
鹿羽盯着昔日高高在上天尊,如今杀气毕露,却只为铲除自己这个“孽徒”,心里只觉嘲讽。
“五长老到。”童子躲在柱子后面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鹿羽原本沉寂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喃喃道:“师尊?”
这位五长老便是当年将鹿羽自辋川救出来的恩人了。当年,流言四起说鹿羽杀了师兄、伤了师傅时,也是他下旨将原本罪该流放的鹿羽囚于青鹿道宗水牢之中静思己过。如今他刚一出关,便被天尊急匆匆的叫来,一路上听了不少关于鹿羽勾结南沼妖邪的“光荣事迹”,心里只道当年为什么要捡回这个祸害?
“孽徒啊,孽徒!说,你是何时和这个南沼妖邪勾结的?!”五长老双目通红,拔出宝剑,剑锋直指鹿羽。
鹿羽见到多年未见的师尊,眼眶顷刻间便红了,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