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与那花草堆砌而成的壁垒僵持不下,并非寒焰不够锋利,而是这花壁一处被击破立刻就会生长出更多的枝蔓,层层包裹而来,很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花壁野蛮生长着,像爬山虎一般攀附,向神殿的每个角落蔓延,逐渐爬满了整个神殿,这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殿更是岌岌可危。

殿外的风铃声也声声响起,寒风倒灌入神殿内掀翻了神龛前乌黑的小几以及两侧摆着已经腐烂的贡品,香炉“哐当”一声掉落在破碎的地面上。

言殊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鹜,一声怒喝,寒焰通体像是燃烧起来一般,裹挟着雷电之力,重重砸向花壁。一时间火星四溅,寒焰所到之处,枯枝落叶“腾”的一声燃烧起来,借着神殿外凛冽的寒风,火势不断蔓延,阵阵热浪直逼面颊。

转瞬间刚刚还固若金汤的花壁节节败退,黑烟滚滚,摧枯拉朽的消退下去。

鹿子坤与鹿清儿瞧见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觑,快速从神殿角落钻出来,站回到言殊身边。

鹿子坤呛了一口灰,盯着地上的残垣断壁,满目疮痍道:“言殊大人的寒焰果然名不虚传。”

鹿清儿定睛望去,原本被火焰舔舐的枯枝败叶竟在落地后覆上薄薄的一层霜,内里却仍然是燃烧的状态。寒焰,顾名思义。

言殊盯着寒焰的断刃,一语不发,脸色阴沉得令鹿子坤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冒犯了这位年少有为的神官长。

此时的神殿在寒风中仅靠着残砖败瓦苦苦支撑,花壁凋零后,殿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鹿羽呢?”终于,言殊发现了早已消失不见的鹿羽,皱眉问道。

鹿子坤打着哈哈推说不知,鹿清儿对师兄这种做派十分不喜,直截了当的说刚刚花壁出现时鹿羽就已经消失不见。

话音未落,言殊迈开步子跨过满地疮痍,全然不顾脚下还没熄灭的灼烫火星,直直走到一堆未燃尽的树叶堆边,蹲下身拾起一个黑乎乎的物什,指尖细细摩挲着拂去灰尘,正是他那日交予鹿羽的木匣子。

言殊眯起了眼,银发衬着火光显得分外冷清,目光如炬望向辋川神树本体,凭空消失?看来这个巴掌大的神殿一定还另有千秋,他言殊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此作怪。

鹿羽一路不情不愿的跟着那爬行人,心头的诡异一直不曾消退,尤其是那爬行人惊人的爬行速度和神奇的走位,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寻常人。再回想到在通道内被吓到的两次,鹿羽找不出比“阴魂不散”更适合形容这位的词了。

“下去。”那爬行人惨白的脸突然转过来对着鹿羽,声音刺耳道。

鹿羽咽了咽口水,盯着那黑黢黢的入口,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惨白毫无人气的脸,百感交集。好在此时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不需要纠结太久。

鹿羽向下试探的踩了一下,可容两人通行的入口倒算是宽阔,就不知道底下是什么境况,踩到实在的阶梯后,鹿羽放心的往下把另一只脚也移了下去。

爬行人望着鹿羽没入晦暗中的背影,声音嘶哑的笑了,鲜红如饮血般的唇咧到了耳边。他等了这么久,尾随入辋川,找到神树,并最终抵达神殿,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鹿羽。

饶是辋川神树再怎么戒备,也不会料到神官长大人会在此时出手相助,更不会料到自己已经受人之托在此推波助澜吧。树终究是树,比不得人。

而他此行的目的,朝夜的妖令,马上就会实现了。

此时辋川内虽是风起云涌,外头倒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难得的好天气。

东漠,灵雀禅寺。

“住持,明月师兄带着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到了寺门口。”一个小和尚奶声奶气的道,两手背在身后,紧张的盯着枯月。

枯月禅师搁下手中的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又去抓蟋蟀了?忘了为师怎么教你的?”

小和尚慧园吐了吐舌头,道:“我没有伤害他们,只是和他们一起玩,慧园先去习字啦,师傅再见。”

说完不待枯月禅师走进,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枯月哭笑不得的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整了整衣襟,收起桌上的纸张,吩咐沏茶。

认真安抚后,明月礼数周全的领着青鹿道宗一行去客房休息。

一番寒暄后,枯月与道宗二长老也互相告辞。

枯月行至斋舍前,见明月行色匆匆的赶来直截了当道:“禅师,此行人怕是留不得呀。”

枯月手上的佛珠转速如常,苍老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缓缓开口道:“为何。”

明月是他的大弟子,从小就被枯月寄予厚望,可惜,他的身上总是缺了些什么能让枯月安心交付与他的东西。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饶是枯月这般举世闻名的禅师在年少时也参不透。

明月思索片刻,还是直言道:“此行乃青鹿道宗的二长老与门下弟子,沦落至此的原因是追拿一名叛变的弟子,于公来讲,这是门派内务不便插手。于私而言,这里面牵扯到了南沼势力,若道宗只是祸水东引,怕是对我寺不利。”

枯月盯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大徒弟,思虑周全,处事谨慎,仿若年幼时的自己。

可惜。

耄耋之年的枯月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师尊灵雀禅师在世时的场景,那时大师兄还在,被举世景仰为空桐法师,是待徒儿素来严苛的师傅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而年幼的枯月总是不明白,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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