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紫铃叹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队长,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嫁给黑帝斯,我不求他给我荣华富贵,只要他能让我吃饱,穿暖。唉,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谁成想,他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刚结婚的时候还有个新鲜劲儿,他对我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还描绘了一副大好的生活蓝图。那时,他跟我说,先在城里挣几年钱,等有了钱,再回乡下,置上房,买几亩地,和他甜甜美美的过日子。他、他还让我给他生几个孩子……”
“嘿嘿,紫铃,你血口喷人!”我怒极反笑,真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拼命,奈何队长横在前面,慑于队长平日的威严,我虽恨得紫铃牙痒痒,却不敢去捋队长的虎须。
“说下去!”队长没有搭理我,反倒沉声对紫铃道。
“呜呜,”紫铃干嚎了两嗓子,往下说,“唉,当初他对我是那么好,百般呵护。虽然我们是说媒认识的,接触不多,队长,您知道的,那些媒婆是最能害人的,舌绽春雷,能把丑的说成俊的,把坏的说成好的,把死人说成活人。虽然我们一开始接触不多,我们的婚事都是我爹一口答应的,您知道吗,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他知道黑帝斯的为人,当然不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但是,黑帝斯这个人面兽心的qín_shòu,用一副虚假的面孔骗取了媒婆和我爹的信任,他、他就把我娶到手了。呜呜……”说到这里紫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痛哭起来。“最可恶的是,他连财礼都没有准备多少就把我骗到手了,队长,我好委屈呀!呜呜……”紫铃可能是动了情,再也不嫌弃队长身上那件硬邦邦跑得满是灰尘的铠甲,趴在上面香肩一抖一抖地哭起来。
“黑、帝、斯!”队长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黑、帝、斯!”几乎就在同时,排列整齐的那五百多个兄弟也一齐咬牙切齿地道。不过随后绝大多数人想道,“花不多的财礼就把一个大美人儿骗到手,这个黑帝斯,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不错,不错,厉害,厉害,实在是我辈典范!”
“恩,”小武在队伍里重重点头道,“还是老大有手段,连坑带蒙就把大嫂骗到手了,当之无愧是我辈楷模。”
“队长,”紫铃哭完了,抬起头,一脸的梨花带雨俏模样,看在队长眼里,更显楚楚可怜。“如果黑帝斯只对我一个人好,就算他有再多的缺点我也不嫌弃他,我们女人,天生就是嫁人的命,呜呜。可是他,在和我恩爱了一段时间以后,居然,居然又找了别的女人。黑帝斯,你跟我说,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说到这里紫铃突然指着我怒目尖叫,那模样,像极了抓住丈夫偷情的妻子。
“我……”我刚要说有,却立即醒悟差点中了紫铃的奸计,忙住了口。别的女人?是呀,我心里难道没有别的女人吗?那个叫明雪的伤透了我的心却又始终无法忘怀的女子,那个我站在鬼手上出现在心底的陌生而又似乎有无限瓜葛的女子,还有红月,那个让我产生一种奇异情愫的女子。
“关你什么事?”
“好哇,”紫铃气得跳了起来,“姓黑的(虽然跟紫铃说过很多次,但她一直把我当姓黑的看),你果然有了别的女人!”
如果我那个被气昏了头的队长和我那五百多个想媳妇想疯了的兄弟,仔细琢磨这句话的话,他们一定能发现紫铃话里的破绽,可是他们本来就糨糊的脑袋在紫铃的狂轰烂炸之下更糨糊了。
“队长,您都听见了,他自己都承认了,您说,我、我一个女流之辈容易吗?在家里忙里忙外,处心积虑要和他过上好日子,为了这个,平时我都是省吃俭用过日子的,白天晚上给人家做工,可是他却背着我偷女人,还让我知道了他拿家里的钱给那个女人,队长,我、我……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呀。我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因此,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我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我就每个月大老远从城东走过来代他领饷。队长,请您不要认为我贪财,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这个家呀!呜呜……”
“丫头,不要伤心,这件事今天我管定了!”队长把紫铃轻轻推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瞪得吓人。
“从今天开始,黑帝斯,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他愤怒地一指队伍,“谁和他是一路的就给老子站出来,我要一寸一寸捏碎他的骨头!”队长说着攥紧了拳头扭动起来。
“笃!笃!笃!”那五百多个人像商量好似的同时向后踏了三步,在第一时间与我划清了界限,这其中包括刚刚还哭着嚷着要追随我的小武。
“你们!”我被他们气得差点吐血,都说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平日称兄道弟的兄弟们在大难临头的关键时刻丢下我自己,一齐飞走了,真是人心不古,道义沦丧啊!
“黑帝斯,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看看,我都有了九个月的身孕了,大夫说下个月就要临盆了。”说着,紫铃上前一步冲着我挺了挺肚子。
“你!”我顿时感觉气血翻腾,然而胸口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憋闷得我直欲抓狂。
“队长,不要相信她,那都是假的,骗人的。”我无力地道。
“假的?骗人的?”队长冷笑了两声,笑得我心里发毛。
“队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呀!”紫铃又装出了一副哭腔道。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