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哦……”心里却想,我怎么可能不去搞它?
我这样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随即,过了一会我假借上厕所的理由,从抢救室溜出去,跑到门诊挂号的地方,把他们的马扎一个个都收了起来,整齐地码放在墙角,再偷摸地回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韩旭,你要吃早饭嘛?”带教问我。
能蹭一顿饭,绝对不忘记蹭下一顿,自从蹭了带教第一顿饭,随即顿顿都蹭,能蹭就蹭,把带教老师都蹭出习惯了,买饭之前都要问我一下我要不要。
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委婉地说了一句:“要的,老师,一个肉包一碗稀饭一个鸡蛋,”还厚颜无耻地笑笑:“谢谢老师。”
然后带教就去食堂买早饭了,我和另外的老师就等着吃就行了。
挤着上班的早高峰回寝室睡觉,室友都不在寝室,上班去了,没办法我几乎都是夜班,洗漱洗漱,倒头就睡。
有天夜里,我下了急诊的小夜班(晚上十一点下班),作为急诊值班室常住人口,当然还是回急诊值班室睡觉,那个靠门的上铺都快成我的专属床铺了。
夜里我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只当是二楼急诊输液大厅里小孩在哭,过了好几个月我才醒悟过来,谁会大晚上都十一二点了还带孩子来医院吊水?白天吊水不行吗?上急诊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小孩子半夜要吊水的,有儿科的病人直接带去儿科病房了。
原来我夜夜里听见的小孩子的哭声,不是输液大厅里的,是我隔着门的走廊里的,我靠,想明白这里我的鸡皮疙瘩都炸了。
听他们说夜里走廊会有小孩子的啼哭声,有的时候这个啼哭声会把下夜班睡眠中的我唤醒,不过是一瞬,我心里只当是输液大厅里的孩子不愿吊水哭闹着,没考虑都夜里十一二点,谁还带孩子来医院输液大厅吊水?缺心眼吗?
原来传闻是真的,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注意,一直是误解了……
一个小夜班搞得我热血沸腾的,勉勉强强入睡,还被鬼压床了,梦魇压着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却是清楚的,一种强大的失控感和僵固感占据着我的肢体,我越挣扎压得越是喘不气,我想动动脖子,脖子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要命了,我知道这是被压床了,自我催眠,放松放松,放松就好了,然后就又睡着了。
我爸还是死了,醉酒异物窒息,和那个男人一个死法,我给他心肺复苏、给他除颤,做了一切的抢救都是枉然。
他在朋友聚会上好面子贪杯,喝多了,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任我做出百般措施,都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
我哭了,虽然平时和他关系淡漠得像不和的父子,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啊,我哭天抢地,“我学医,我学什么医?我连自己的爸爸都救不活,我学的是个屁啊……”我坐在地上哭,家人们拉我起来,我不愿意,挥手间,打掉了床铺边柜子头上放着盆,一声落地,把我从梦里唤醒,我脸上都是眼泪,“原来是梦啊……”我抹掉脸上的眼水,心下庆幸道。
“你咋了?”下铺和我一样下夜班的实习生问道。
“没事儿。”我说。
“刚就听见你在上面哼哼唧唧,做噩梦了?”她问。
我翻了个身,下床把被我打翻掉地的盆捡起来放回去,“是的,做噩梦了,吓死我了。”
她倒是心肠善,安慰道:“没事的,梦都是相反的,睡吧。”
“嗯……”我应,心有余悸地躺回去,半个多月之后回家再看到我爸,心里面感觉都是怪怪的,或许我该和他多说说话?即使和他关系不好?
“我这段时间医院排班夜班比较多,我就不回来了。”我难得一个休息日在家吃早饭,在我老爸出门上班之际我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平日在家里,一个月,我跟老爸说的话不到三句话,关系不甚融洽。
他愣了一下,因为我从来不跟他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哦,好,知道了。”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他总是这几个字。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吧,总是口口声声鼓励别人去表露自己炽热的爱与关心,反倒是到了自己这里变得蹑手蹑脚,我从来没有和我的父母说过爱,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等我说,很多时候,大家都在互相等待一个已知的答案,不知不觉地被蹉跎了一生。
又是医院的夜里,我又偷偷地收掉了出现在门诊的小马扎。
谁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咳咳,我在这里简单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不是大内太监总管,不会弃文的,放心看,各位。本期感谢表扬名单:r。、菱痕、(镰刀斧头)的一个用户名、111111、睨临、owen、(vivo251714865),感谢每日投票呐,中秋国庆会持续更新,因为平时太忙没时间更,但不会弃文,这个《手记》的大纲已经写完,研后大批量更新,第二本小说正在构思,考完研就动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