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爷的话让齐夫人面上露尴尬,可是齐夫人却依旧抢白的说道:“那,那不是要顾全齐家的面子嘛……可是……可是真的要说起来,就算是齐家大少爷不在了,齐家二少爷还是在的,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妇人做主。”
看齐夫人着急的模样,廉王爷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虽说她话里话外说的是齐家由男丁做主,可是现在她做的事情,不也是替齐家做主,那和墨心云又有什么区别?
怕廉王爷不信,齐夫人却又叨叨絮絮的说上了好些话。
廉王爷只是听着,偶尔应上几句,想着之前问墨心云是否会需要自己帮助时回复的话,又想着之前赵清妍在信中说到齐家面临的处境,廉王爷觉得此刻自己还是暂时不掺和的好。
随便应付了齐夫人几句,廉王爷便要起身告辞。
见状,齐夫人装模作样的干哭几句,说道:“还望王爷体会民妇作为一个长辈的情分,民妇也是希望齐家能越来越好。”
廉王爷那刚毅的脸上却有些不爽,起身便拂袖出偏厅,往正堂大门而去。
齐夫人厚着颜面将廉王爷送到大门,还想开口,便看到一直守在大门旁的周舟上前一步,暗自蹙了蹙眉头,想到墨心云和廉王爷的两人不知道是和关系,心中又暗自忍下。
“王爷,我家少夫人因为有急事去往茶庄,让和您说一声,请您千万别误会。”周舟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算是替墨心云送廉王爷出门。
“嗯。”廉王爷点头应是,走出几步又停住,转身说道:“丫头,和你家少夫人说,若是有事,便让清妍写信给我。”
周舟原本还在想着好不容易送走了廉王爷,却又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应下。
齐夫人一脸赔笑站在一旁,脑子里却越想越不是个滋味,此刻在廉王爷跟前,怕是自己这个正牌的齐家老夫人连这个周舟丫头都比不上,暗自咽下一口气,只希望自己刚才罗里吧嗦的一堆话能进廉王爷的耳朵,或许可以帮上齐家一把。
等到廉王爷上马车走远,齐夫人的脸色唰的一下板下脸来。
“周舟。”齐夫人喝道。
周舟一心看着廉王爷走了,想着等会还要去看看内屋的郡主赵清妍,却听得一道喝声,连忙转身看向齐夫人,有些不明所以。
齐夫人见周舟这傻傻的模样,却也有些有力使不上劲的感觉。
“老夫人,您叫周舟?”周舟问道。
不耐烦的甩甩手中的帕子,齐夫人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此刻也有些累了,想着墨心云屋子里怎么着也还住着一个郡主,便吩咐周舟要伺候好那郡主后,便让碧云扶着回去歇下。
周舟看着齐夫人走远,不解的摸了摸后脑勺,却怎么也不知道为何一向不太关心赵清妍的人,此刻却是变了性子。
“奇了怪了……”嘟囔着一句,周舟便往墨心云屋子里去。
等齐夫人回到屋子在躺椅躺下,脑子里却一直来来回回的想着,自己攀附的意思是否表达明确,只是她并不知道墨心云和廉王爷心中从未动过这类似的念头。
墨心云到了茶庄,见到刘掌柜,才知道是那齐家所属签下的茶山此刻开春春茶需要结账,而此刻因为赋税问题,帐款上出现了问题。
原来因为宋朝十万军队战败,被金兵钻了空子,占了燕京及其附近六州,宋朝皇帝为了面子,从国库拿出一百万贯买回这燕京之地,国库亏虚,于是那帮子朝臣便开始将手伸向江南杭城这一带。
虽说在宋金辽战争之时,南方一带也爆发了方腊起义,可是却被宋朝派军镇压,并未对江南的经济繁荣造成伤经动骨之势,所以一时间,江南的赋税竟比往年提高了三成。
看着刘掌柜算下来的数字,恐怕齐家就算是从现在五月开始顺风顺水的盈利,恐怕也有着一半的利润要进那三司的口袋,进那国库的嘴。
“唉。”墨心云叹了口气,抬眼吩咐道:“刘掌柜,不管怎么说,这茶山茶农的帐,我们不能拖。毕竟我们这是长久的生意,不能弱了齐家的信誉。至于赋税,这也是上缴朝廷,算是保家卫国尽一份力吧。”
话虽然挑好听的说,但是在场的几人也知道,只是些场面话而已,就算是真的对着朝廷赋税有异议,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是无人理会的。
刘掌柜点点头,将账目上付给茶山茶农的银子数量指给墨心云。
墨心云又合计一边准确无误之后,正眼看向面前的刘掌柜和孙掌柜,正色说道:“刘掌柜,孙掌柜,虽说此刻是我做主将齐家的事情处理了,但是如今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大少爷从大牢里出来,却还是要让大少爷过目签章的。”
刘掌柜和孙掌柜听完,自然知道墨心云的意思,便连连称明白。
合上账本,墨心云揉了揉眉心,见刘掌柜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还有何事吗?”
“我们与那茶山的合同,只剩下一年了,如今这赋税又上调的厉害,怕是到了来年,这价格茶农们会……”刘掌柜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价格会要提高一些?”墨心云知道刘掌柜话里的意思,不愿去想,便直接说了出来:“此刻不过四月,到来年还有八个多月,到时候再说吧,估摸着也轮不上我来做主,到时候自有大少爷做主。”
听得这话,刘掌柜和孙掌柜心中也是明白,若是到来年齐向天还未从大牢里出来,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马大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