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汽车撞飞了人后,也步了受害者的后尘,撞到了一米高的花坛边沿,发出一道剧烈的碰撞声。
车子的冲撞力硬生生的把花坛撞出了一大块缺口,适才歇了火。
花盛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一连串的事故叫他心惊的同时,也疑惑那凭空响起的机械声。
机械声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怎么越听越糊涂。
就在他疑惑间,汽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着军装的男人踩着军靴扶着车门酿跄地下了车。花盛定睛一看,只见鲜血顺着男人的额头往下淌,他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蓦地转过头,一双阴鸷而又充满戾气的眸光带着煞气径直朝他迸射而来,浓郁的叫他眉心一沉。
他收回目光,旋即想起方才推开他的那位同学,连忙抬起脚步朝躺在花坛里生死不知的同学走去。刚走了没两步,车子里再次走出来两个人。
花盛惊讶的望着走出来的一男一女。
男人一袭暗绿色呢子军服,腰系宽面双孔皮带,右手覆在腰胯处,左手搭在女人左肩上,嘴角不经意的上扬,眸色却漆黑的不见底。
而他身侧的女人,清逸出尘的道袍,面无表情,双臂仿佛脱臼一般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杨其华?!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少帅。”
“嗯,江副官你留下处理此事,我带着杨仙姑先行一步。”
被称为少帅的男人声音沉稳有力,弥漫在他周身的煞气比之江副官有过之而不及。
花盛见江副官点头后朝他这走来,适才想起那边不知生死的同学,迎步上前,正好对上杨其华投来的视线,他眨了眨眼,正准备打招呼,杨其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心下一噎,也没心思去计较杨其华的态度,径直朝花坛走去。甫一靠近花坛,心脏猛地狂跳,这种怪异又熟悉的感觉,让他眉心一拧。
“周老师,你没事吧?”
花盛狐疑地朝她看去,午时的日光正好,温暖却不炎热,映照在她的脸上,称得她的脸又白又透,没有一点瑕疵,宛如上等的羊脂白玉。
她跌坐在花丛里,仰头望着自己,乌黑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万千星辰。
他收回视线,上下打量着这位同学,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膝盖肘破了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
“小恬,怎么是你?”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花盛顿了顿,饱含深意的眸光扫向她的脑袋,这次他清晰的听到这机械声是从这位女学生的脑海处传来的。类似与住在他识海里的小镜子。
难道这世间还有一块轮回镜不成?
江副官半点没察觉到异样,他敛起凛人的煞气,担忧染上他的眉梢,抬手检查了一下,确定她伤势不严重,双手小心地抱起身材娇小的姑娘,放缓了语调,“幸亏我及时踩住了刹车,冲击力不大,不然你这条小命没了。”
言罢,他眉心一沉,扭头厉声道:“小恬是为救你而受伤,这件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不过,我家小恬怎么说也是千金之躯,她为你受伤,我等着你们周家的表示。”
“江、江副官,这、这件事跟、跟老师没关系,你、你不要为难他。”小恬垂着眼睫,双手攥紧,似是对他颇为惧怕。
“文华。”江文华舒展着眉梢,似是因为软香玉在怀而有些高兴,所以语气十分的温柔,然眼神却黏在小恬的饱满的樱唇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再叫我听到江副官,可别怪我惩罚你。”
军阀就是土匪,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花盛对江城的时局了解不深,只知道个大概,是周老板怕失忆的‘儿子’得罪了人还不自知而提点的,其中之一,就是不要得罪汪府的人,尤其是汪雄伯的副官江文华。
周老板对江文华的评价是此人擅长谋略,能文能武,但同时他也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是汪雄伯手里最有用的一杆枪。
另外,他有个未婚妻,是汪府的表小姐,照眼前的情势来看,这位小恬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你、你快放开我。”小恬红着脸微微挣扎着,发现挣扎不开,她向花盛投去求救的眼神。“周老师,救我。”
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信赖,但花盛却看的莫名其妙。
躺在未婚夫的怀中向他一个外人求救?脑子没毛病?还有,别说刚才救过他,那个机械声说的‘祸水东引’,他很怀疑指的是那辆失控的车。
“救你?”江文华晦暗莫明地盯着花盛,嘴角边噙着笑意,那抹笑意始终没达到他的眼底,“周老师,我记住你了。”话落,强势的抱着小恬上了黄包车。
“脑子有坑?”
小镜子恨铁不成钢啊,它就没见过这么不爱学习的妖,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车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也没弄懂那机械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镜子说:
花盛没好气道:
小镜子道:
花盛眯了眯眼,
小镜子一听,顿时急了。
花盛闻言,内视了一圈自己的神魂,果然,神魂不但凝实了很多,还缠着几缕头发丝一般粗细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