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孝云是真不放心,连身上的长袍都没来及换,匆匆跑到武庄院,龚九庆候在那里,“小的,龚——”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抓住了胳膊提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弄些个虚礼白耽误工夫。”
龚九庆拦住了去路,守着院口,姬孝云只瞅见院子里的冬青,“世子勿急,王爷已睡下,御医守着,出不了大事。”
“王爷有什么交代吗?”姬孝云知道父王这是有事要交代,让他避出去,“你一字不漏照实说。”
“王爷钧旨,命世子前往凤凰岭清凉观请玄机道长下山。”龚九庆抱拳一拜,姬孝云上前包住他的拳头,“小王此去,还须你们兄弟五人守着府里。”
龚九庆直接跪地,“世子敬请放心,我五人生是靖王府的人,死是靖王府的鬼,就算我们没了,那些个徒子徒孙也定当世世代代替靖王府效命。”一头干干脆脆磕在金砖上,砸出一个坑。
“侍卫长,备一份厚礼!”姬孝云一脸肃穆,接过银盔戴上,郑重其事地披上鱼鳞铠甲,一身的肃杀之气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得一片血红。
“哎呀,我苦命的侄女,这可如何是好!”杨氏吓得一脸苍白,柳尚书还没下朝就火急火燎地派书童回来传信,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这才嫁过去没几天,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可不能就这样守活寡了呀!
柳四从母亲手里抽过纸条子,一看,也被唬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不去舅舅家探个风?”
杨氏当下拍板,“探什么风,你爹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带上你五弟,让人安排马车,去长沙王府。”
一进王府就是一派嘤嘤咽咽的哭腔,杨氏开口便骂:“一群丧门星,你们家王爷活的好着呢,都逡个脸,这是给谁看呢?!”
听到有人高声叫骂,王妃就命人出来,知道是姑姑来了,便迎了出来,“姑母,我的命好苦呀!”
杨氏搀着她,安慰道:“御医可看过了?”
“回姑母,几位御医看过了,商量拟了个方子,灌下去半天了,也没个动静,我怕,我怕,有个万一——”杨王妃年轻,没什么人生阅历,一时失了主心骨,方寸大乱。
“怕什么,”杨氏正色,“我把老五带来了,虽说他年纪小,但也是条汉子,有娘家兄弟帮你撑腰,你怕什么?”
柳鹰学细腰一躬作揖,“大表姐放心,外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可以找我。”
柳璇卿略环视了一番,没有看见映月,“敢问舅舅可曾派人过来?”
王妃苦笑,“府里派人过去报信了,传话回来说,今天宫里派人去传旨,映月许配给了裕王。大喜事儿,我就不去找晦气了。”
原来是这样,“不知,王爷伤势如何?”
“怕是伤到了头,那些个御医胆子小,不敢在头上施针。”王妃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鹰学略有所思,感叹道:“要是大表姐不嫌弃,我举荐一个人。”
“谁?”
“当朝国师闭门弟子,现寄居凤凰岭清凉观的玄机道长。”一说出他的道号,杨王妃顿时露出了喜色,“若是玄机道长,那定是没有问题,还劳烦表弟替我请一请。”
杨氏正色道:“璇卿,老五他年少冲动,办事还欠火候,你给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