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经讲完,剩下的似乎唯有一战了。可是许半生却微微一笑,他对迦楼罗说:“其实你也并不是很想和我大打出手的吧?”迦楼罗咬牙切齿的看着许半生,喉管里发出凄厉的婴儿哭啼声,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像是婴儿在声嘶力竭的大哭一般:“三十多年来,我每天都想着找林浅报仇,可是等我出关之后,却发现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林浅的消息,也没有了太一派的消息。他们竟然告诉我,林浅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听说过他出现的消息。我以为我此生都无法再亲手向林浅报仇了,哈哈,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徒弟,而且似乎他也还没有死的样子。这个老东西,听说早已活了一百多年,竟然还不死。你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老而不死是为贼,林浅就是那个老贼。你现在居然会认为我不想对你出手?即便你的实力实在不值得我出手,可我若不杀你,岂能泄我这三十余年的心头之恨?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余年,事到如今,我想起当年林浅睥睨一切,当我们全都是土鸡瓦狗的样子,我还是感觉到我浑身上下都疼痛欲裂。不灭太一派,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许半生依旧微笑着,因为曾文曾经对他说过,迦楼罗的声音虽然很难听,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恶意。无论从迦楼罗的表现还是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故事来看,迦楼罗都不可能没有恶意,而从他能够将当年羞辱过他的那个寺庙从上到下一百多人全部血洗一边来看,他若出手,必然祸及整个许家,鸡犬不留。可许半生的推演结果也显示许家气运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似乎也在佐证曾文的感觉,迦楼罗难道真的没有恶意么?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必然有什么东西是迦楼罗所深深忌惮的,忌惮到他绝不敢对许半生以及许家出手。唯有如此,许半生的推演和曾文的感觉才能成立。只要迦楼罗出了手,除非许半生具备将其秒杀的实力,否则许家又怎会毫无危险?那不是有惊无险,而是根本连惊都没有。许半生早有准备,他微笑着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五步远的李小语,李小语立刻将身后背着的一个硕大的包裹取了下来,扔向许半生。半空中,布包里的东西便已经呈现出它的面貌,许半生伸出手,那布包里之物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迦楼罗的双眼。迦楼罗脸色一变,蹬蹬倒退两步,许半生早已一把接住那把九环大刀。右手持刀,许半生左手在刀锋上轻轻抚过,他说:“迦楼罗,你是在忌惮这个东西么?”半个多月的时间,许半生不是傻子,他不会分析不出许家大院里究竟存在什么会让迦楼罗这样的超级强者忌惮万分,甚至忌惮到不敢踏足许家大院的地步。许半生自己绝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李小语就更加不行。曾文倒是有可能是个理由,毕竟天生灵体,天生对**之物有震慑之力。但是别说曾文不可能天天呆在许家大院之中,即便在,以迦楼罗的修为,他也早就能看出曾文现在也仅仅就只是天生灵体而已,半点实力都没有。身上的法宝也不少,可左看右看,许半生也找不出一件能对迦楼罗产生威胁的东西。林浅留给许半生的,多数都是防御型的法宝,救他于危难之中倒是可以,在尚未祭出之际就让迦楼罗产生忌惮,那是绝无可能的。唯有这把九环大刀了,就连许半生这样的修为,站在这把刀面前,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九环大刀内隐藏的那种暴戾之气。而且这种暴戾之气是纯阳的属性,和迦楼罗这种浑身冒阴气的家伙刚好形成绝对的相克。若是那把聚集了数十万兵魂的拂尘在此,或者也可能对迦楼罗实现震慑,但是,拂尘不在,九环大刀就成为不二之选。此番见大刀取出,迦楼罗果然面露骇然之色,本就狰狞恐怖的面容更显扭曲,许半生知道,让迦楼罗忌惮的,正是这把九环大刀。“小子,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了这把刀,我不过是不想有所损耗罢了。”迦楼罗的声音更加嘶哑。许半生笑了笑,道:“如果再加上这个呢?”说着话,许半生从怀中取出一个菜盘大小的东西,轻轻一晃,迦楼罗的神情顿时更显惊惧。“这是什么你大概不会知道,我也无意普及你的知识面。这东西叫做十三宫盘,你忌惮的,应该是这十三宫盘之中封印住的那个魂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一旦这个魂灵突破封印,和这把刀合而为一将会是一个什么结局。”许半生既已明白震慑住迦楼罗的是这把九环大刀,那么他岂能不明白,九环大刀的主人被自己封印在十三宫盘之中,他才是这把刀最好的使用者。“小子,你能封印住这道亡灵,完全是因为他当时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你若是让他和这把刀合体,不光是我,包括你,包括你身后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包括你的全家,都会死。你敢以一己之私,让天下生灵涂炭?就算是林浅,也未必镇得住合体的亡灵和这把刀。”迦楼罗凄厉的叫喊,目眦欲裂。许半生仍旧淡定的笑着,他说:“我不放出亡灵,我会死,我全家都会死。只要跟我有关的人,都会死。即便**能够杀掉你,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待我死后,这个世界即便洪水滔天,不复存在,这与我又有何关?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迦楼罗,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你也想要活下去,你不会放弃你的生命。”“死了还有来生,小子,你不用虚张声势,你绝不敢放出亡灵。”许半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