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去参加安多米达的婚礼,”西里斯慢慢说道,“我建议你找个机会向泰德请教一下,怎么把女孩子追到手。”
他已经写信给堂姐安多米达,告知他住到戈德里克山谷的经过。西里斯猜想,很快他就能收到安多米达的回信,她一定也会邀请波特家去参加她的婚礼。
不出所料,这天下午西里斯就收到了回信。只是安多米达不仅邀请了波特一家,还邀请了同样居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琼斯一家。于是西里斯带上随信附上的请柬,在晚餐前叩响了琼斯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奥利弗。
“有什么事吗?”这个黑头发的小家伙堵在门口,摆出一副不欢迎西里斯进屋的姿态。
虽然不明白奥利弗为什么讨厌自己,但西里斯还不至于同这种小鬼计较。他看向屋内,琼斯家今天好像有点儿古怪,卡丽娜没有好奇地跑下楼,厨房那边也没有传来艾尔维拉忙碌的声音,而此刻站在西里斯面前的奥利弗穿着在家里才穿的旧袍子,像是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
“汉特和艾丽西亚回来了吗?”西里斯问他。
“没有。”奥利弗干巴巴地说,“他们今晚不回来。”
西里斯顿了一下,把快到嘴边的那句“那琼斯在吗”咽了回去。琼斯夫妇不在家时,一贯是艾尔维拉做主的。不过现在西里斯也不大想看到她。他的脑海中闪过上午同詹姆抢信时,她有些苍白的脸。但那张脸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西里斯故意揉了把奥利弗的脑袋,转身摆摆手离开。他听见了奥利弗气呼呼地关上门的动静。
一个小时过后,戈德里克山谷渐渐被夜色笼罩,波特家愉快的晚餐尚未结束,就被门铃声打断。过来敲门的是琼斯家最小的孩子卡丽娜。
“尤菲米娅……”可怜的小姑娘顶着一头爆炸头似的脑袋,身上穿的还是一件晨衣,她抱着去年圣诞节收到的兔子玩偶,站在波特家的门廊大哭不止:“怎么办……维拉生病了……我跟奥利弗点不了壁炉的火,联系不到爸爸妈妈……维拉她一直没醒来……”
“什么?”坐在餐桌边上的詹姆吓了一跳,“上午她还好好的呢!”
波特夫妇急急忙忙带着三个孩子赶到琼斯家时,奥利弗才刚刚灰头土脸地从壁炉里爬出来。他似乎正试着给壁炉点火,好联系在圣芒戈值班的母亲艾丽西亚,但他显然失败了。厨房里呈现着一种混乱的状态:池子里躺着一筐洗好的土豆,其中一颗刚刚削了一半的皮,小刀就掉落在旁边;炉子上的火已经熄灭,锅中的水却早已溢出大片;盛沙拉的碗里苹果氧化成了难看的土色……
餐桌上摆着两只碗、空掉的燕麦盒子,还有一忘记被放回冰箱的牛奶。或许是奥利弗把它们找出来给妹妹填肚子的,但这点儿食物很显然无法对付两个孩子的两顿正餐。
“都说了维拉只是感冒,”他瞪了眼牵着尤菲米娅的手抽抽搭搭的卡丽娜,“你干嘛把大家都找过来?”
艾尔维拉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不像卡丽娜描述的那样严重: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侧着脑袋沉沉睡着,身上是奥利弗胡乱给她盖上的薄毯。在她手边的小桌上,还有一只小小的玻璃试剂,里边剩下了半淡黄色的药剂。
“没错,是退烧药。”弗里芒特检查过药剂,很快便判断出来,“应该是维拉自己配的……看上去还很新鲜。奥利弗,家里是不是没有退烧药了?”
奥利弗脸色有点儿发白地点了点头:“有一已经过期了。”
“配得不错,没什么问题。”在试剂的口小心闻了闻,弗里芒特得出结论,“只是维拉可能烧得有点儿糊涂了,多加了几滴艾草浸液,所以睡得比较沉……没关系,不用担心,卡丽娜,她睡够了就会醒来的。”“烧也已经退了。”跪在沙发边的尤菲米娅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艾尔维拉的额头。
兄妹俩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先去我们那儿吃晚餐吧,你们一定是饿坏了。”弗里芒特扶住这两个孩子的肩膀,“詹姆,西里斯——你们留下陪着维拉,好吗?等她醒过来。”
已经饱餐过的詹姆和西里斯便留在了琼斯家。
“维拉也真够可以的,自己发着烧配的药都敢喝。”詹姆盘腿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拿着那退烧药闻了又看。
“o等生大概都有自信不会把自己毒死吧。”西里斯翻着茶几底下的药箱,想找找还有没有看上去像自制的药剂。很快就坐不住的詹姆东看看西看看,突然伸过脑袋神秘兮兮地问他:“我要不要现在上去她的房间找找那张纸条?”
“什么纸条?”
“伊万斯的地址。”
“噢。”手里拿起一止咳药,西里斯瞥了眼还在熟睡的艾尔维拉,“那就去吧。”
詹姆敏捷地爬起来:“替我看着她。”说完便猫着腰轻车熟路地溜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西里斯和艾尔维拉两个人。他检查完药箱,将它放回原处,而后抬起胳膊搭上单人沙发的靠背,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艾尔维拉。西里斯能够理解卡丽娜为何慌张:像艾尔维拉·琼斯这样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巫,忽然就这么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