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外,不远处的榕树上,阿七听到姬琰振臂高呼,殿外六千府兵山呼,这架势可不是虚的。蹲在一旁的东陵裳示意了一个眼神,却见有一行人押着一个黄衣孩童进入正殿,仔细一看,竟然是太子!!
“老女人,这姬琰也不傻,总算知道抓些法码了。”东陵裳反笑:“他可从来不傻。只不过这几年反被楚平芜设计了。”二人于城阙之上静观其变,阿七反问:“难道高亦明、肖岩都没有发现行宫多了这么多人马吗?”东陵裳暗暗道:“你低估了姬琰,也高看了高亦明。”
主殿之中,众人见府兵将太子元朔押了上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平硕王竟然出此下策,挟持太子!元朔被胁迫立于大殿之中,昏迷刚醒,双臂反扣,眉目间氤氲着泪光看向众人。
而此时,跪拜已久的高亦明突然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众人骇然,见他执剑抵在了太子的胸前。“高亦明,你个疯子!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所什么!”绯庆昌怒目而视,一旁的元胥惊惶未定。
太昭帝于高台大声呵斥:“佞臣!朕必诛杀你九族!”高亦明邪笑道:“皇上是谁,还要拭目以待呢。”
姬琰看众人慌乱不知所措,心中大快,原本高亦明这颗暗子还想留待日后再用,可太昭帝已向元胤下了狠手,斩草除根的速度超乎预期。当初引荐高亦明的是兵部尚书,可真正想在朝中安插亲信的正是他姬琰。高亦明本就是个孤儿,当初培养多年,又为他的仕途助力不少,总算到了用的时候,昨夜从地牢出来,便心中凄然。二人联手,府兵又将众人逼到一处,绯庆昌、肖岩将众人护在身后。
姬琰见众人就范,高声道:“你说我该先用谁的命来祭宜兰呢?母后,你如何?”楚平芜一个趔趄,慌乱之中,又被姬琰拖拽到一侧,鬓发全乱,她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却足以让她永生难忘。
姬琰用右膝抵住她的手掌,不顾那声声惨叫,扬起匕首,手起刀落,血溅正殿,硬生生将套着金甲套的小拇指斩了下来,楚平芜痛喊之余,泣涕涟涟,竟然昏厥了过去。一旁的薛公公等早就惊恐不知如何是好,掩面不忍直视,嘤嘤地尖着嗓子抽泣。太子虽然不知道缘由,可却怔然,这还是平日里把酒言笑的亲人吗?
“姬琰,她是你的生母!”太昭帝怒斥,眼前的平硕王双眼血红,丝毫不见理性,只是痴痴地扬起匕首,笑道:“她逼迫宜兰之时,可有想到宜兰是她的亲侄女!”
刚说完,姬琰又看向被擒的太子,高亦明会意,换予姬琰,姬琰看着他这个好侄儿,不禁想到自己的孩子,执剑之至太昭帝:“怎么?你都痛下狠手了,我还怕什么?连我唯一的孩儿元胤也不放过?”
众人沉寂,原来,昨夜太后赐了白绫以后,太昭帝便意识到无论姬元胤被谁所伤,在姬琰心中,平硕王府所受的耻辱有朝一日都会让他的孩子元胤担起责任,祸端已起,不能错失机会。
高亦明笑道:“绯侯爷,用你的一臂换太子的一臂可还值得?”高亦明这厮,上次不仅拉了肖岩,这次对绯侯爷,也是借机压迫,说着顺势已经抬起太子的一只手臂。此时的绯庆昌面不改色,处变不惊,双目扫向这大殿之中的府兵,又看向眼前邪笑的高亦明,“老夫的手臂能换太子龙躯,亦是有幸,你若有本事,就拿去。”说完,坦然伸出双臂。
高亦明得意洋洋,原本对他侯爷的地位已是忌讳万分,朝中琐事都得有所避让,难展身手,今日得此良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抽出一旁府兵的佩剑,双手共执,奋力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高亦明顿时到底嗷嗷惨叫。原来不远处的阿七看到大殿中的争执,扬起弯弓,一箭离弦,直取高亦明的右眼!绯庆昌拿准时机赤手空拳夺了剑便控制了高亦明,而一旁的肖岩一个哨声,楼阙上潜伏已久的吴锐扬起手臂做下手势,禁军突然出现,万箭齐发,在府兵竭力搏命的时候,肖绯二人掩护众人躲避于墙角之中。
而此时的姬琰后背已经中了一箭,他臂弯中的太子奋力挣扎,仍然被他挟持。姬琰眼看府兵损伤过半,下令众人护卫自己,挟持太子离去,而绯侯爷剑下血流不止的高亦明,早就成了弃子。
不远处的东陵裳见姬琰带人坐马车向西奔命,便抓紧翻身而下,纵身轻功点地而去。
坪山空旷的围场上,却见两路人紧追姬琰而去,一路是方才正殿中围堵不成的巫蕊,带领二十人的小队快马加鞭,一路追击射杀。另一方则是单枪匹马的东陵裳。
五百米处,耳边的风簌簌不止,东陵裳极速追击,三百米处,右臂奋力射出银针,断后的几位府兵顿时马儿失控,翻身落地,纷纷被巫蕊的人手控制。
马车中的姬琰见形势危急,立马将元朔的双手缚在车顶的木栏上,一语不发便将车中的杂物和驾车的两个侍从推下马车,马儿的重量着实又轻了不少,姬琰奋力扬鞭赶马,速度不减反增。
只差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三米!即便用尽真气,紧追不舍,仍然还是差了一段距离!这是最后和姬琰对峙的机会了!此刻东陵裳正是心急如焚,左耳却听见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眼角一瞥,正是阿七,一身红衣随风而扬,他坐下良驹通体发紫,须发亮丽,竭力奔跑中健硕的肌肉条理清晰,马蹄声哒哒有力。阿七附身冲刺,冲着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