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曲雁鸣进屋子掌了灯,身后便跟着一个素衫公子,公子不耐烦的啰嗦:“我说天临你烦不烦啊,深更半夜的,你把我从床上拧出来做什么?我……”他话未说完,猛地嗅了嗅空气,就一句猛烈的:“我草,你这是半夜在屋子里杀猪呢,好浓的血腥味。”
裴谢堂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一睁眼,眸中因警惕带了三分杀意,来人正好瞧见,吓得蹬蹬就退了两步。
好半天,那人才哆哆嗦嗦的说:“王,王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一身是血!
裴谢堂定了定神,总算认出了他来:“穆公子,是你。”
来人竟是穆元思!
穆元思小心的上前,就又看到了躺在她身边的贺满袖,这一次,不用裴谢堂说,医者仁心,他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贺满袖的身上:“贺公子这是怎么了,好重的箭伤,这伤口还在咕噜噜噜的冒着血呢,天,就是有再多的血,都不够流的。”
“别他妈废话,快点救人!”曲雁鸣不耐烦。
穆元思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他先探了探鼻息,发现贺满袖还活着,又嘀咕了一句什么,忙让曲雁鸣扶着贺满袖撑起身子,将他后背上的断箭削去后,仔细查看箭头有无倒刺,这才一把扒了下来。贺满袖闷哼了一声,未曾醒转,只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
裴谢堂握住贺满袖的手,心中一阵绞痛。
穆元思又拔了贺满袖大腿上的箭,这回,贺满袖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他却不放心,将贺满袖的嘴巴掰开,塞了跟小棍子给贺满袖咬着,开始处理肚子上的上:“这可不太好,离肾太近,要是处理不好,肾脏破裂,贺公子可能就活不过来。就算侥幸活下来,以后于子嗣上就会很艰难。”
裴谢堂不敢说话。
她哀伤的看着贺满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是蒙的。
穆元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开始吩咐曲雁鸣准备东西。因两人的模样不方便让人瞧见,曲雁鸣亲自去打了热水回来,放在穆元思身侧。
“要酒。”穆元思又说。
曲雁鸣转身进卧室,捧了一坛子酒出来。
穆元思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屋子里最多的就是这东西。”
曲雁鸣看了一眼裴谢堂,转头不语。
穆元思也不啰嗦,全心全意的处理起贺满袖的伤来。他学医的时间也不断,虽然比不上祁蒙天资聪颖,然而,总归还是有些出息的,外伤更是他最为擅长的科目,很快,贺满袖肚子上的箭就取了下来,被穆元思随手丢在一旁。他小心的替贺满袖包扎,将贺满袖全是血的衣衫换下,曲雁鸣拿了自己的衣服给贺满袖穿上后,穆元思就去配药。
裴谢堂用手绢将穆元思丢在地上的断箭捡起来,搽干净血迹后,拿到跟前细细的端详。
“禁。这是禁军的箭。”裴谢堂心中一片冷意:“是薄森带的人,是薄森伤的他,而薄森,是朱信之的部下,若无朱信之的调令,谁能让薄森出兵……”
她闭了闭眼,一瞬间,只觉得天地苍茫,她是个罪人!
她不知道,原来他竟憎恶自己到如此地步!
找了妖道让她魂飞魄散还不够,还要诛灭她的ròu_tǐ,让她身边的人全部下地狱方能解恨!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捂住脸,再也受不住一般呜咽起来,水迹从她的指缝中溢出,她的脊梁终于撑不住,彻彻底底的坍塌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