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不在家。
这就是时木南不辞辛劳连夜驱车赶去l市的原因。
秦可回电话说他去看过,没有灯,不放心,直接上了楼,碰到同样在找朝曦的房东。
从房东那里,了解到朝曦被公司开除,具体原因不明,人已经一天不见踪影。
听到这个回复,时木南颤抖得差点将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上车,即刻出发去l市。
q市与l市两个城市之间没有从南到北的距离,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是飞机,最早的航班是上午11点左右。
从现在到第二天上午11点,还有14个多小时,他等不了这么久,调转车头,在城西上了高速,只要路途顺畅,10个小时后,他就能抵达l市。
虽然只有四个小时的间隔,但他就是放心不下,他觉得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否则,在空等的这段时间里,他怕他会疯掉。
现在,他对她知之甚少,不清楚她心情不好时,会躲在l市的哪个角落偷偷抹眼泪,也不清楚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会找谁倾诉,但他就是固执的认为,只要去到她的城市,他与她才是靠近的,他的心才不会如此恐慌。
行驶过半后,疲劳驾驶的状态出现了。
眼皮沉重,脑子混沌,肩甲酸痛,大腿麻木,他瞟了一眼仪表上的时间:凌晨三点过六分,已经行驶了五个多小时。
得先喘口气。
他给自己的大脑释放出这个信号,终于决定在前方200米处闪着红色灯箱的服务区停车休息。
这个服务区属于l市,他熄火下车,沿着空旷的停车场跑了四圈,暂时缓解了四肢的固化程度,然后走进冷冷清清的服务区商店买了一包烟,两罐速溶咖啡。
商店外的长椅上已经坐着一个抽烟的男人。
时木南走过去,不声不响的坐在另一头。
“一个人?”
男人借着灯光,愁闷的望了时木南一眼。
时木南打开烟盒:“是,借个火。”
男人点点头,将自己燃了一半的烟递过来,时木南赶紧叼着烟凑过去。
“从哪来?”
“q市。”
在没有风也不凉爽的凌晨,两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干什么?”
男人又问。
时木南想了想:“我妻子在l市。”
“夫妻之间最残忍的就是两地分居。”
不知是触动了男人那根神经,他突然有感而发道。
时木南却不认可:“感情在于心,距离、时间只是借口。”
“你会这么说,只能证明你还是新婚。”
现在变成了互不认可。
男人手里的烟正在此时抽完了,捏捏了放在长椅上的烟盒,是空的。起身准备去买烟,时木南赶紧将自己的烟盒递过去:“我这有。”
男人也不客气,又一屁股坐在原地,抽出一根,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
“我以前有这么想。”已经聊完的话,就如他手里的刚点燃的烟,又亮了:“但自从我知道,我女儿是我妻子的亲生女儿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女儿不是妻子亲生的才更苦恼吧?
时木南听得有点糊涂,忍不住侧过头去,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很壮实的四肢,一身工装,油腻腻的,看起来像一个修理工。
皮肤黝黑,头发凌乱,五官粗狂,很不讲究,具体来说,应该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修理工。
“我不能生育。”
男人咧嘴一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十分醒目。
“除了妻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没面子。”
男人说着说着,又是一笑:“你是个陌生人,不觉得有负担,反而很轻松。”
一支烟很快又抽完了,他没有继续抽的想法,将烟蒂全扔进垃圾桶。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烟。”
男人伸了个懒腰,提拉提拉筋骨,又提醒道:“你已经开五了个小时,很危险,还是在长椅上休息三十分钟再走,这个服务区是l市最小的一个,很少有人进来,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打扰你。”
明明是个粗狂的汉子,没想到却有一颗体贴的心,不是个坏人。
时木南微笑着致谢,目送他离开后。
人刚走,他的故事也离开了。
到底是不熟识的陌生人,再大的秘密都只是一支烟的闲话。
时木南真的躺下来,可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回荡着前天电话中那个低沉的声音,她说公司有事,要延缓搬家的时间。当时明明听出她的声音有异,明明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改变计划的人,为什么不多问一句?
多问一句就好,只一句。
他就不会在她投奔自己,寻求安慰的时候,将那些狠毒的话故意说给她听。
“可恶!”
时木南握紧右手,拳头重重砸在木椅上,椅子咯吱咯吱的响,手骨火辣火辣的痛。
他翻身坐起,睡意全消,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卓明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刚与秦可碰面。
秦可口中的房东——阿祖也在,这让他心情更加烦闷,无心听卓明问东问西。
挂掉电话后,他才知道,烦闷的还在后头。
“她平常很宅,节假日都极少回家探亲,唯一的消遣娱乐就是看电影。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连看三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连看三场,而且只去市中心的l影城。昨天我去那里找过,也跟售票员核实了,她没去过。”
坐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