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有十四人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居然在右军里就这么被默许了。若干人华丽丽的带着四个无论是武艺还是体格都出类拔萃的家奴,开始了在战场上抢军功的努力之旅。
一旦有了四个可以指挥的对象,若干人的指挥天赋也就被表现了出来,哪怕只有四个人,当在一片乱军中的时候,一个头脑清醒的指挥者带着四位勇士,所获得的首级,已经足以让其他火的人眼红了。
哪怕是自己火里,对于若干人“耍赖皮”的各种谴责声也一直不断。
普桑普战兄弟因为比贺穆兰等人来的要早,军功也要高一些,某一次新兵营里的百夫长战死了两人,这两兄弟就包袱款款去新兵营当百夫长了。胡力浑羡慕的要死,因为百夫长,尤其是新兵营的百夫长,那是有新兵“上供”的肥差,只是羡慕归羡慕,柔然人扰边虽然频繁,可右军出战却不频繁,军功来的慢,积累没有普氏兄弟高,那也是正常的。
送普氏兄弟走的那天,贺穆兰绞尽脑汁做了一顿好饭菜。她找灶房换了一只母鸡,炖了一瓦罐汤,又拿鸡油炒了菜,做了麦饭,大伙儿好好吃了一顿。
可惜军营里没有酒,否则也算是完美。
贺穆兰的威名渐渐在右军中显现出来,即使是许多将军也一直关注着她,希望日后能招揽她到麾下。贺穆兰在右军本来就是为了积累经验的,下次大比,正准备大干一场,升到更高的位置去。
她军功还是二转,因为后来几次出战,柔然人都是以逃跑居多,他们这一火人马力都一般,唯一一个马好的若干人也不敢独自一人深入,所以出战多,杀敌少,只能在右军里继续蹉跎。
随着大比越来越近,贺穆兰这一火人既是火伴,又是对手,平日里除去操练,也经常比武切磋,他们这一群人里,武艺最高强的自然是贺穆兰,然后是枪法刁钻的那罗浑,狄叶飞其次,阿单志奇和杀鬼的武艺在伯仲之间,吐罗大蛮和胡力浑又在伯仲之间,若干人……
若干人的武艺,只有马马虎虎四个字可以形容。
人家的大招是大喊一声“拦下!”或者“救我!”,就有四个保镖开始动作。
“你真是普通军户之家出身?”校场上,又一次落败的那罗浑不甘心的收起长枪。“为何你杀气比我还要深厚?”
“因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贺穆兰轻描淡写的回答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甚至都没有进入“入武”状态,可在这一火里已经没有了敌手。
“要濒死之际,才能激发杀气吗?”那罗浑若有所思,“难不成我一直无法大成,是因为我经历的太少了?”
“那罗浑,贺穆兰,快去水帐啊!狄叶飞和别人打起来啦!”
一个同队不同火的右军士卒气喘呼呼地往两人方向猛跑,待确定他们听到了以后,一转身又往他们的营帐方向跑去了,想来是继续找他们火里的其他人。
贺穆兰和那罗浑一惊,拔腿就往水帐跑。右军所需之水都是用牛车从军中水源处运来,每个火分到的不多,他们向来是轮流去提水,今天正碰上狄叶飞。
狄叶飞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不少,但需要人出来求援的时候却不多。闹到这种地步,一定是出大事了!
贺穆兰和那罗浑跑的肺部都生疼,生怕狄叶飞吃亏,等到了水帐以后,只见狄叶飞被人踩在地上,四周泼了一地的水,狄叶飞就被踩在这种满是泥浆的地上,身上、衣服上全是泥,一旁几个右军的士卒纷纷起哄。
“你叫一个啊!长着绿眼睛是猫嘛,猫叫不会吗?”
“扒衣服,扒衣服!看看是男是女!”
“现在的杂胡都翻天了,以前都只能做奴隶的,现在也来当兵,跟我们抢军功……”
贺穆兰和那罗浑见到此情此景,顿时怒不可遏。
他们来之前正在比武,那罗浑见狄叶飞受辱,长枪一挺就要上前,贺穆兰却牢记着军中擅自械斗的危险,将那罗浑的长枪劈手抢了下来,竖在一旁。
“对付这些混蛋,哪里用的了武器!”她捏了捏拳头,一个箭步上前,凭着蛮力活生生将围观的兵卒们推翻在地,开出一条路来。
狄叶飞看到火长到了,立刻拼命挣扎,踩在他身上的两人抬脚欲跺,蓦地人影一闪,一个兵卒“啊”的一声惨呼飞了出去,再一看,脸上鼻血直流,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被人一拳击中了面部,伤了鼻舌。
有这般大力的,自然是贺穆兰。
那罗浑也后发而至,一脚猛踹另一个人,他生性残忍,靴尖和靴跟都缝了磨利了的铁皮,这一只脚下去,那人只觉得像是被刀子捅了一刀,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后退了几步。
狄叶飞得二位火伴相助重获自由,从地上爬坐起来。只见他头上身上到处是水,连鞋子都是湿的,那罗浑顿时失声发问:“狄叶飞,你怎么弄成这样?”
狄叶飞自进入军营,所受之屈辱数不胜数。
他生性倔强,自尊心又高,受了这等侮辱,脸上不但没有怒色,反倒越发冷静,见那罗浑询问,只轻声道:“我来提水,这几人从背后对我泼了两桶水,让我衣衫湿透,又将我按在地上,上下其手……”
若是其他人,自然觉得这行为莫名其妙,可贺穆兰不是这一火的初哥,好歹快三十岁的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听自然知道这些人还怀疑狄叶飞男子的身份,泼水是为了让他曲线毕露,待发现似乎不是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