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木兰也被你们送回了黑山城?”闾毗失声道:“那怎么可能_车部族不是刚刚才被你们收归么!”
这时贺穆兰才反应过来自己意会错了什么,“啊”了一声,闭口不言了。
“我不知道花将军想要掩饰什么……”
闾毗心中已经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想法。例如那位阿其火已经在金山上死了,或者是这位将军根本就没保护好那位和他同名的“木兰”,要不然就是他也看上了她的美貌所以不愿意将她给自己……
“不过我是为了狄花木兰而来,希望将军不要为了美色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他恶狠狠地瞪了贺穆兰一眼。
“要么将狄花木兰交给我,要么我亲自率军去你们的大营寻找,二选一,我等待你的答案!”
贺穆兰最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无论她再怎么小心圆滑,都小看了狄叶飞的魅力,他真的能让一位“右贤王”露出这样急切的嘴脸。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好女人了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栽在狄叶飞身上?
“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说。”贺穆兰叹了口气,“但我对天发誓,高车部族里绝对没有一位叫做‘狄花木兰’的女人。我先前听你说的信,还以为你说的是‘冯夫人’,并非我有意掩饰什么。”
贺穆兰很少撒谎,她说的也是实话,高车人里只有一位被称作“阿其火”的狄叶飞,没有什么叫“狄花木兰”的女人。
冯夫人云云,更是字字肺腑。
闾毗满怀犹疑地凝视了贺穆兰一会儿,发现对方不像是说谎,心中却又动了一动。
‘是了,她那般美貌的女子,在两军交战之时自然是非常危险,自污而掩饰容貌,隐姓埋名保护自己也是正常的。她是狄氏的阿其火,身份重要,高车人为了保护她,闭口不提也是自然。说不定这位虎贲将军,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能知道什么……’
闾毗在这一刻心花怒放,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珍宝已经藏得好好的无人察觉的想法彻底融化了他。
不愧是他的女人!
知道保护好自己,等他来接!
在他心中,“花木兰”应该是已经藏在某个角落,也许像他和她第一次见面那样穿着男装,把脸抹得脏兮兮的,或是带着风貌掩饰自己。
高车部众这么多人,虎贲军打下这里最多几天,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想到这里,右贤王立刻激动地抚胸行礼:“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阁下还是护送我母亲的那位将军,那与我更是有恩。我愿和你结交一番,以私人的身份,不知可好?”
“咦?”
这画风怎么变得这么快?
刚刚还一副“你抢我衣服我□□手足”的样子,现在就要以私人的身份结交了?
她刚才到底说什么了她?
“阁下这样的英雄,我自然是乐于结交的。”贺穆兰听他那意思,似乎是不以“柔然右贤王”的身份和他论交。她又没有毛病,对方表现出看得起她的样子,她跑上去打他的脸说“不要不要”?
谁料这闾毗立刻打蛇随棍上,笑着接腔:“既然如此,为了表现出我的诚意,这几日我会留在这里,和将军结识一番。你放心,既然是以私人的身份论交,那你也莫当我是右贤王,只当我是个普通的柔然汉子闾毗即可……”
“我拜访您,一定是微服去你的地方,也不会带多少随从,最多十人,不会让你为难,你看如何?”
闾毗是笃定魏国如今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姿态都放的这么低了,又有前面那么多铺垫,这将军只要没疯,都不会拒绝。
他如今是柔然的右贤王,出身郁久闾氏的王族,就算归顺了魏国,日后也少不了封王拜将,无论怎么看,都是他折节下交了。
何况他的大军就在不远之外,贸然激怒他,对他没有好处。
贺穆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谈判的料子,三言两语之间,居然被对方步步紧逼,挤兑到了无法反驳的地步。
这是她的硬伤,也是花木兰的硬伤,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擅长口舌之争,想来日后就算有机会到了朝堂之上,也只有被人说到哑口无言的份。
她苦笑了一下,微微点头,说出一句汉人的话。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闾毗本就是汉人公主和柔然王族的后代,只是柔然人无比厌恶汉人,并不像鲜卑人尊敬汉人的传统和智慧,所以在王帐中一直得不到知音。这贺穆兰此时拽了一句文,倒让他对他刮目相看,好感也涨了一些,真的兴起了结交的念头。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觉得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觊觎着的时候,哪怕对方是盖世的英雄、了不起的智者,也只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全天下的英雄都是来和他抢女人的。
一旦事关“女人”的事情放下,再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事物,那智商和理智也就都莫名其妙的回来了,此时再看这人,便是大大的英雄,是精通汉人经典的聪明人,值得结交和倚重的潜力股。
贺穆兰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了解这种又挣扎又矛盾的“男人心理”,她见一切虽然没有尽如人意,但好歹也不是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越来越偏,便和闾毗做了约定,两人友好地告别了一番,各自回到各自的军中。
一回到营地,阿单志奇等人就难掩好奇地冲了过来,连忙问贺穆兰情况如何。后者看了眼狄叶飞,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