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人一发觉魏人已经救援,立刻把大量失去抵抗能力的高车人驱赶到一起,阻挡在魏国人和柔然人之间,使对方不能使用弓箭射击。
鲜卑骑兵天下闻名,可在这种类似于巷战的地方,拼的都是个人的武勇,骑兵无法奔驰,骑着战马和步行的速度差不多,最先救援高车人的魏国骑兵和柔然人们杀在了一起,很快战成一团。
乐浪公主派出去的侍卫跟在魏国将领的身边,大声用高车话传达他们的命令。听到高车话的高车人们立刻朝着帐篷、高车、车底、一切可以躲避的地方隐藏起来,柔然人见高车人四散逃了个没影,顿时又气又急,结好阵势,先消磨掉救援的骑兵。
羽真力此时也在第一批救援的魏军之中,他和无数汉子一样,一听到南边的动静就立刻朝着南边跑,救援的将军领兵前往的时候见到了这些已经出动的士卒,立刻将他们归入队中,一起援驰。
他心中担忧自己的“高车姑娘”,在柔然人的阵中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很快身边就跟随了一群将士,一边杀敌,一边救下沿路的高车人。
越冲杀的向前,他的心中不安就越重。照理说年轻的女人不似带着孩子的妇人或老人,应该是最先逃出来的一群,可他们已经相当靠近敌人了,依然没有看到“高车姑娘”的踪迹。
‘也许她朝别的方向逃了。也许她早逃出去了。”
他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冲杀。
柔然的二王子和三王子没想到魏人来的如此之快,不由得脸上变色。
他们的目的是尽量骗的鲜卑人到南边营地里来,然后他们伺机骚扰,慢慢将对方吞掉。
谁料战事刚起没多久,魏军就已经追到了!
他们哪里能明白这些魏国酗对高车女人们的情愫,莫说只是隔着不远的帐篷,便是隔着水,隔着山,为了心中心爱的姑娘们,他们也会迅速赶来。
还有那些喜爱孩子欢声笑语、有家室的鲜卑军户,那些受过老人和妇人恩惠,享受过美食的汉子,一切过往都不停地催促着他们,让他们快些去营救这些莫名卷入噩梦中的可怜人。
“先撤退吧?”二王子见涌来的越来越多的魏国骑兵,连声劝道:“何必给吴提做嫁衣?高车人又不会走,只要还在这里,迟早还有机会!”
“我们又不是为高车人来的!”
三王子咬着牙,“多拖延一会儿,多拖延一阵子,父汗那边才能成功!”
他二人是同母的兄弟,三王子不走,二王子也只能继续命令部下的骑兵继续俘虏高车人。
等魏人救下许多高车人,杀到柔然人身前时,不由得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高车老幼被困在一处空地上,四周全是柔然骑兵,用弓箭指着空地里的老弱妇孺。
为首一个长相尖刻的年轻人冷笑着站在阵后,用鲜卑话对着魏人们叫道: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必叫他们万箭齐发,将他们全部射死!”
“我管你们射不射死他们?他们又不是我们的……”
一个将军有意试探,谁料刚刚开口,那尖刻的年轻人立刻命令旁边一队骑兵射了一轮。
一时间,几十个高车老幼应声而倒,空地上一片哭声,母哭其子,子哭其母,哀声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憷。
那将军大概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恶毒,见到自己一句话造成这样的结果,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兵器,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将军,怎么办?我们当真就这么……”一个将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被围住的高车人不过几百人,大部分的高车人还是逃了出去。
南边营地里四处倒卧着受伤的高车人,柔然人不过数千,却是各个悍不畏死,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先让我们的人救人!不能再把高车人陷在他们手里了!”地弗池大营的守营将军下令先把受伤的高车人送到后方救治,再尽力搜索所有营帐和高车,把人先救出来。
“若是死的太多,陛下一定要问罪!”
拓跋焘一直觉得高车人归附是因为他英明神武,若此时弄出大量的伤亡,还是在前方一片告捷的时候,他们恐怕各个都要解甲归田了。
“可是我担心迟则生变,他们这样不像是要拼命,却像是要等什么……”一个将军不安地说道:“不会还有伏兵,就等着我们把人从主营全部调过来吧?声东击西?”
“是了!就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守营的主将猛然惊醒,立刻吩咐主营一定要有人留守,不可擅自出动,又安排了众多弓箭手,用箭也指着那群柔然人。
因为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主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高车营地里的柔然人的人数占了上风,好在对方只是以高车人为质,并没有卖力冲杀。
只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等到了天明的时候,必定要分出胜负来了。
否则柔然人夜晚发动进攻,到了天亮一定疲惫不堪,仅有的优势也要消耗殆尽,而魏人占据大营,夜晚是休息过一阵子的,不像柔然人远道而来连续行军。
双方都知道这个情况,二王子和三王子吩咐所有的骑兵都不得下马,随时准备进攻或者撤退。
那些高车老幼在空地中瑟瑟发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羽真力在自己主将的身后,看着那片空地,死死地盯着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抱着一个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