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为他对待宗室亲厚,竟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
因为拓跋焘说的是储君之事,素和君不敢搭腔,大气都不敢出的站在殿下,只等着拓跋焘的吩咐。
说实话,查出是拓跋范的时候,就连素和君都吓了一跳。他先前甚至连库莫提都有偷偷怀疑过,就是没怀疑过这位性子温和的王爷,可见那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的话确实是真的。
看来拓跋良被送回府里的事情对这位乐安王打击太大,让他乱了阵脚,否则他若真的一直隐藏在暗处,依他安分守己的过往来看,没有人会知道这幕后还会扯出他来,甚至隐隐还连着刘宋那边。
为了谋夺王位刺杀皇帝这种事,拓跋焘还能忍一忍,因为这个位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他的儿子坐上了,在他年幼之时,难道还不能当个摄政王或者辅政大臣什么的?会为了这个弑君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为了谋划储位去里通外国,这就触犯到了拓跋焘的逆鳞。
“陛下,现在没人知道刘方到底供出了什么,我们是直接以口供问罪乐安王和平棘公,还是……”
素和君见拓跋焘只顾生气没有说话,只好先开了口。
“光靠一个门客的说辞,不足以动弹拓跋范。我得先剪除他的羽翼,再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拓跋焘在处理朝政时也是个能忍之人。
“宣古弼、崔浩、长孙翰、罗结进宫见我。”
他想了想,又和素和君吩咐:“这事除了我们,不要对外宣扬……”
“陛下,乐安王在宫外求见。”
一个宿卫在门外通报。
“不见,我要议事,没空见他。”
拓跋焘正对这口蜜腹剑、狼子野心的兄弟厌恶,便不想见他。
“可陛下,乐安王只穿着单衣,赤脚前来,说是要来请罪的,一到宫前,就跪在宣武门外了。”
这宿卫也是头疼,谁也不敢在拓跋焘心情不好的时候触这个逆鳞。
“不见就是不见,给他跪吧!”
拓跋焘几乎是高声厉喝了。
过了半晌,外面没了动静,想来是跑去传达皇帝的话了。
“陛下,你之前还说先不能动弹乐安王,可现在这般严苛的对他……”
素和君傻了眼。
“你不懂,我这个弟弟素来小心,想的也多。若是我真好声好气地见了他,他反倒要多想,觉得我是肯定要杀他了,所以才好言相劝。可我要是对他疾言厉色,恨不得亲自出去扇他几下,他反倒放心。”
拓跋焘能在诸多儿子里当上太子,绝不是靠着自己长年的原因,而是诸多弟弟从小就受他的弹压,在他的脸色下过活,早已经养成了揣摩他脾气的反射。
素和君心中为自己的陛下活的心累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后就果断离开了大殿,去宣召几位大臣。
留下拓跋焘独立殿中,说不出的寂寥之意。
“万幸的是,还好不是你……”
拓跋焘闭了闭眼,按住案角。
“任他魑魅魍魉,只要我不放在心里,便伤不到我半分。”
***
拓跋焘召来商议此事的,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除了长孙翰这位元老以外,他还叫来了鼎鼎大名的外都大官“罗结”。
这位罗结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他是如今当世活的最久之人。拓跋焘登基之时,罗结已经一百零七岁了,眼不花耳不聋,拓跋焘让他做“外都大官”,负责掌管鲜卑八部的宗族之事,因为他年高德劭,所有的鲜卑贵族都服他。
白鹭官是罗结一手创建的,他一生之中,掌管过三十六个部门,如今虽然不上朝了,可是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拓跋焘还是会请他来询政。
这位老臣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自己都害怕,一天到晚闭门不出,除非谕令下达,否则也不见任何外人。
拓跋焘从登基以来也不知道面临过多少次外敌的挑衅,内部虽然派系林立,又有诸多民族共存于魏国,但他自认宽宏待人,从不害怕有谁会因为他的政见而谋反自立。
可惜他的自信很快就被拓跋范的事情一巴掌扇到了南墙,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把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们叫来商议了。
古弼不知道崔浩和贺穆兰演的是戏,不但好好教训了若干人,而且还为自己会卷入和崔浩争权夺势的可能而担忧。所以当扯出了拓跋范以后古弼也是松了一口气,和几位大臣各抒己见。
长孙翰是看着拓跋焘长大的,自然不允许拓跋范的阴谋害了拓跋焘和他的儿子,便承诺会亲自盯着拓跋范在军中的动静,若有不轨,立刻让族中儿郎将他斩杀了。
可问题最关键的地方不在于拓跋范和拓跋良……
已经一百一十三岁的罗结像是从瞌睡中醒过来了一般揉了揉眼睛,似是不经意地说道:“陛下既然能生儿子,最近几年看样子又不会有仗打了,不如趁着大胜扩充后宫吧。那些个柔然公主,还有什么夏国的公主,北凉的公主,北燕的公主,能娶的都娶回来,生他十七八个孩子……”
他吧唧了几下嘴,看着被他吓到合不拢嘴的素和君,对着这个心爱的小弟子眨了眨眼:“唔,为了平衡后宫,鲜卑旧族的贵女也可以娶上一些。汉人的士族怕是不愿意把嫡女嫁给您,没事,庶女也是一样,反正当不了夫人……”
罗结这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