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他的七窍和肩膀插着的木刀处浸出,看起来越发的诡异凶残。
马良轻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死田木明织,只是想着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废了他而已,之前说什么要让田木明织往***打电话留下遗言,也只是马良从心理上给田木明织施加压力罢了。当然,也正如田木明织所猜测到的那般,马良让他打电话的目的,也是想着让***国内的那个阴阳师安倍敬明知道——这次斗法是公平的,生死由命!
但田木明织自己说斗法输了的话,别说一只手,命也留下。
所以他受困于自己的心魔中,难以自拔走到了现在的地步。却不知道,其实他本可以不死的。
“田木,你输了!”马良淡淡的说道。
声音很轻。
但传到已经彻底走火入魔的田木明织耳中,却如同九天响雷,声若洪钟!
“哇!”
田木明织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旋即重重的摔倒在地,肩头的木刀更是往里面深深的扎入,从肩后穿透出去。
眼见着田木明织口吐鲜血面孔狰狞凄惨的模样,马良再也压制不住五脏六腑内不断翻滚涌动着着的气血,只觉得肚腹中一阵越发剧烈的翻腾,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勉强晃晃悠悠的站住,却也是弯腰倾身大口大口哇啦啦呕吐起来。
这一番呕吐,让马良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海中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小白站在马良肩膀上喵呜喵呜的叫唤着,小爪子拍着马良的后背,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良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咳咳……”马良呕吐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很清楚,这是自己受了内伤的缘故——之前和田木明织的斗法本就极为耗费精神体力,随后又被田木明织化魔后的术法攻击心神,能活下来就得谢天谢地,哦不,是谢小白些自己了。
严格来说,如果没有小白,这种心魔大动的术法攻击下,马良在缓过初期的煎熬后,也有绝对的机会扭转乾坤。因为田木明织这般化魔企图同归于尽的方式,几乎耗尽了他整个人所有的精气神,根本不可能再多久的持续下去。
当然,马良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因为其他几位受到心魔术法攻击下的人,在彻底被心魔控制后,会失去理智发狂的。
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马良就没机会去等待着自己度过那初期的煎熬后再反败为胜了。
他会被动的卷入到与其他人的厮杀中。
哪怕是经过厮杀站在了最后,也同样会走向灭亡。
田木明织的化魔术法是恐怖的,是几乎所有奇门术士的梦魇,没有人能在这种攻击下坦然胜出的。
但马良有小白!
小白,是一只近乎于灵物般的存在。
灵物,能克心魔!(注:心魔,不是所有的魔。)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奇门江湖中人,都无时不刻的期望着能得到一只灵物的缘由之一。因为每一个修行奇门术法的人,都希望着能在有生之年里把自身修为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中。然而修行之路何其凶险艰难万分……尤其是无处不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心魔,每每会干扰着术士的修行,严重的走火入魔还可能直接导致死亡。
如果有一只灵物在身旁话,那么,就不用想尽各种办法劳神劳力耗费资财去警惕预防修行中心魔的出现和危害。
因为,灵物在身侧,心魔退散!
也就在刚才马良把田木明织从化魔的幻境中唤醒的时候……
距离上海数千里之遥的***,北海道小樽市的乡下,一处依山面海的仿古式庭院中,卧室内的榻榻米上,一位盘膝端坐,穿着月白色居家和服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眸中看不出有什么神色来,深邃的如同夜色下的天空,无尽无穷。
他,是安倍敬明,***最顶级的阴阳师。
“唉……”安倍敬明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继而再次阖上眼,沉息打坐,潜心养神,感应天地玄黄。
然而很快,他终于还是没能够进入到玄妙的空灵境界中。
安倍敬明站起身来,赤脚穿上木屐,不急不缓的往屋外走去。
晨光微曦。
这时节,北海道依旧处在冬日里。
田野间铺满了皑皑白雪,远处上峦起伏,黑白相衬,树木托着白雪静静的矗立在静谧的大自然中。隐隐的,海水轻轻拍打海岸线的声音还能够传到人的耳朵中。清冷幽静而美丽的环境,让人的心扉间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安倍敬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仰起脸微阖双目,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人,终有一死。
然而所有奇门术士都因为期盼着长生或者别的各种理由,从而导致没有哪位术士能真正摆脱掉心魔的存在。
哪怕是,他的境界修为再高。
安倍敬明歪了歪头,嘴角掀起一抹说不出含义的笑容来,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些什么。
天气很冷,安倍敬明却是赤着脚穿着木屐站在庭院外的门口,望着远山和大海,似乎在等待着日出东方时,欣赏那令人陶醉的美景。
他知道,自己的大徒弟,终究还是死在了心魔之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
……
田木明织盘膝坐在地上,此时的他七窍生血,左肩处被木刀穿透,鲜血浸透了衣衫,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