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想过无数次和唐清岚重逢时,他都会面带微笑说声好久不见,然后笑着原谅她。尽管这小妮子以前处处和自己针对,到处给自己找麻烦,但是毕竟自己身为男人应该有大量。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必她也变得成熟稳重,温柔懂事。再者清玉大哥离家多家在外学艺,好不容易能见他一面,多少唐清岚也会收敛点。
可当临近陈宫城,一个黑衣女子窜进来用短剑抵着他的脖子时,他突然觉得什么温柔懂事,成熟稳重可能言之过早,可这一如既往的狠多年未变。
云泱两眼盯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六年过去了,她长得愈加漂亮了,这点他在小时候就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小时候故意说她丑来引起她的注意。比起以前,她多了几分姿色,还多了几分英气,不细看兴许会认不出。但鼻心的那颗小痣还是让他一眼认出了她,这个让他不知恨还是爱的女子。
“小蜈蚣,别来无恙啊。”倒是她先开了口。
永州有“五毒”的说法,说的可入药可入毒的五种蛇虫。在昔年他借住天玑城的时候,她被称作“花蛇”,说的是她诡计多端,难以捉摸。而他那时成日上蹿下跳于永州各地,被称为“蜈蚣”。至于其他三人“蟾蜍”唐清灵是唐家嫡系子弟和他玩得最来,“蝎子”徐丞海,不久前还在昆州见过他。“壁虎”袁熙是他们的大哥,年长不少,对他也最为关照,四年前入了天玑军,也不知道过的如何,想必也是一城守将了。
云泱环视四周,叶无裳早些时刻说带着在车外玩了几天的小银先行前往陈宫城,让他多在马车里休息。这个时刻想必他们早已经碰了面,于是这唐清岚就顺着摸了过来。
“好久不见!”云泱僵持片刻还是开了口,不过有没有微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会儿外面的车夫早已经被吓得不见了踪影,整个郊外就只有这一辆马车,也只有他们二人。
唐清岚冷笑一声,卡着云泱脖子的手松开,长腿一盘,坐在车厢内,瞥了眼那把断木小剑,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云泱一阵毛骨悚然,默默想要把那把断剑收回去,突然一个激灵,原来是唐清岚抓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你……干嘛?”云泱吓得手一抖,断剑也掉到了车厢上。
唐清岚什么都没有说,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木剑,放到他手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云泱呆坐在车厢内半天没有动弹一下,片刻将那把唐清岚给他的木剑拿起一看。只见跟当年父亲送他的那把分毫不差,只是尺寸大了近乎一倍,材料也完全不同,完全是一把三尺长剑,细看剑柄刻的两个字不是“白云”而是“清岚”,而且做工细致,一看就是费了很多功夫。
云泱心里五味杂陈,默默收起了两把剑。想了想将完整的木剑拿出来跨到了腰间,那把铁剑早已损坏,这柄木剑刚才试了试,不是很锋利但甚是坚韧,心想拿来用用也不错。便独自一人驾着马车上了路。
来到陈宫城,将马车还给车行,快步去了约定好的客栈。一进门就看到唐清岚坐在门边,正抱着小银逗它玩,看样子小银和她相处得不错。
云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唐清岚听到声响抬头望了眼,瞥见腰间悬的那把清岚木剑,顿时心花怒放,但还是忍着面无表情,继续低下头拨弄小银,理也没理他。
“清岚,我……”云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唉,当年是我小家子气。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回到永州却不去看你,一个人偷摸摸地跑了。前段时间我在昆州听到“蝎子”说了,那年你发现我跑了以后,发了好大的火,我带去的东西除了给思璇他们的,你全给扔了。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原谅我。“
唐清岚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谁说我扔了,越州的胭脂是真的好用,你还有吗?”
云泱大喜,“有有有!越州那地方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不仅是胭脂,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
“你个呆子,本小姐可没心情跟你这个“蜈蚣”乱跑,小心我放毒蛇咬你一口。”唐清岚起身离开,往楼上走去,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的小银。
“还有你这起的什么名字,还小银。当年替我写的那么多功课都白写了,有句诗不是叫“风卷清云尽,空天万里……雪”,我看就叫清云吧,而且叫唐清云,你笨手笨脚地也照顾不好它。”说完便上楼去了。
云泱尴尬地摸了摸头,刚收的小弟也被拐跑了,而且那句诗不是形容霜降的“空天万里霜”嘛,看来这么多年来这丫头丝毫没有长进。想着想着他也上了楼,得去拜访清玉大哥了。
唐清玉一见云泱便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亲切地询问他这几年的经历,惹得叶无裳在一旁直翻白眼。
这唐清玉在江湖上与靖州李傅白并称“白玉公子”,大江南北要是问谁是最受欢迎的世家子弟,除了他也就只有那位擅长书画的李傅白了。多少少女魂牵梦绕的一个拥抱就这么被云泱得到了,若是被外界知道,还不得被嫉妒的眼光杀死。
“云弟啊,当年是我不在家,让清岚那小丫头为非作歹,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也就怪父王那么宠爱她,平日里欺负那些师兄弟也就罢了,也只有你性子倔,说走就走。”唐清玉倒了一杯茶递给云泱说道。
“谁不知道你比天玑王还宠她,出门都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