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第三周周四正午12点】
邮局里的桌子上,缴了一块银元罚金的廖青云强忍热泪继续站着写稿,邮局里人满为患的人群发出嗡嗡声,在他听来却如同魔鬼一起在嘲笑他那样。
当然,其实没人理他,乡下人在城里因为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被搞多了去了,这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这是他的幻觉。
但是对于人类而言,幻觉、梦境和真实有区别吗?其实没有,大脑无法区别,因此清国的记者廖青云用颤抖着手写着稿子,眼泪时不时的滴在稿纸上。
在写着《龙川赌博选举》稿子的时候,他脑海已经有了另一个报道或者书籍的思路,那就是《海宋群魔乱舞,凌辱华人》,这里和上海英租界是一样的,华人随便卸点体内的液体货就被官差揪住辫子游街示众,而这里比上海更可恨,上海做这事的是包头的阿三蠢蛋,这里则全都是华人自己人在欺辱自己同胞。
何其畜生?!!!
就在这时,大厅里起了一阵骚动,廖青云闭着眼不去看人,掩耳盗铃一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群人谈笑风生的进来了。
因为人人都是上等的洋装,西装革履,如同在发光,有中国人还有洋人,里面还跟着个制服警官如同风向标一般扎眼,这群如夏季发光的雷雨云一般的家伙搓开大厅里满地乱跑的记者来到了电报公司柜台这边。
领头正是赵金**官的秘书,他瞄了瞄柜台外排队的长长一溜人,拉着三个外国人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木板,冲里面的职员叫道:“你们经理呢?叫出来!优先给这三位先生发电报。”
看到是县城统治者里的秘书官大人到了,小职员愣了片刻,就扔了手里的电报稿,飞快的进去里面找经理了。
好不容易排到这里,看着柜台里的那家伙扔了自己的电报稿跑了,而身边这几个人明显要插队,扶住柜台的中国人满眼愤怒的瞪了一眼那伙人,他身后的人也都是如此眼神。
等着发电报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踮脚抬头看着那伙谈笑风生的家伙,心里满是不平,这时候看队列变得七扭八歪,很多人从队列里探出身体来,维持排队秩序的保安走了过来,很客气的对这群人叫道:“大家排好队啊!别随便插队!都是玻璃人,荣耀第一。”
听着这话,发电报的人报以冷哼。
他们确实都是玻璃人,都是能朝京城或者大城发电报通报新闻的主,在哪里都是人人高看一眼的上等人,此刻却被人要插队了?更可笑的是,领着洋人来插队的就是官吏那伙人,不就是他们说要宋人学会排队吗?
看秘书官那伙人的样子,人人肚子微微凸起,秘书官有时候打嗝,洋人的大胡子上还沾了油,看起来微微反光,估计刚在衙门里吃了大餐就跑这里插队来了!
太无耻了!
“洋人了不起啊?洋人就可以插队啊?”
“皇帝说不可以插队,原来官吏比皇帝都厉害啊!”
“不是说谁插队被逮到就可以抽鞭子罚款吗?这龙川不是宋国啊?”
一堆堆冷嘲热讽的话从队列里传了出来。
甚至于惊动了谈笑风生,眼睛没离开过洋人的秘书官,他一手压着柜台,抬头看了看,只见电报柜台这边这群人基本上全是西装革履的华人,间杂着几个洋人,估计都是大报记者,所以不怕自己官威,敢于呛声。
宋国小报记者也许是好说话的,但任职大报的家伙都是不忿的青年,一方面自以为自己中西贯通,离做官就一步路,只不过运气不好,朋友去做了大官,自己只能做这西学;
另一方面大报记者影响力很大,一旦离开京城到了穷乡僻壤,遇到没见过市面的小官吏,这待遇和大人也没有区别,官吏也求着他们说好话;
第三他们收入很好,虽然不至于人人都有马车洋房,但都以玻璃人或者半玻璃人自居,报业以西装革履和鸭舌帽为职业装,这潜意识里就觉的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看自己侵犯了这群人的利益,秘书官也有点小紧张,他挥手说道:“大家不要急,只不过我们这些朋友有急电,浪费不了各位多少时间。”
“浪费不了?那你们不排队?”有人当即冷笑着呛声。
“都是基督徒,说话不算话吗?你看看那边告示写得明白,不许插队!你们有特权啊?”有人用大拇指指着柱子上的牌子叫道。
“对啊,要去排队!排队难道不是费厄泼赖吗?”有人叫道。
“他们是急电,难道老子的不是?”第一私营大报《海京纪闻》的黄记者在队列里大吼叫道:“能不能也先发我的呢?你不是赵金大人的秘书官吗?赵金大人难道就不讲公平了?”
秘书官脸色阴暗下来,毕竟这群混蛋在不给自己面子。
倒是他们一堆人里的三个外国人扭头看了看面色汹汹的宋国人,一个人用标准的粤语说了句:“抱歉啊。”
这时电报公司经理惊喜的迎接了出来,看大家有意见,秘书官凑到他耳边对他低语了几句,立刻经理打开柜台的小门,领着一伙人朝内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出他们要去内部发电报,排队的人发出一阵嘘声,表示不屑。
柜台内的建筑小门闭上,接着又被打开了,年轻的秘书官的头伸了出来,他看着还在嘘自己的那伙人,非常气愤又不忿的叫道:
“先生们,那些人是《泰晤士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