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宝抬头,看席向道有点防备自己的样子,立刻伸手拉着席向道的胳膊说道:“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席长老也去,一块去,当个见证行吗?”
看他这么邀请,王席二人也不好推辞,毕竟郑阿宝这人好似专mn来找自己的,作为一个基督徒,有时候还真难拒绝别人,王鱼家和席向道对视了一眼,先后点头同意。
郑阿宝立刻又是窜又是跳,小丑一样给两人弓着腰指着江边的游艇,伸手引路,大tui又l出来了。
眼看着王鱼家和席向道竟然真跟着郑阿宝要去船上,潘近星吓了个半死,当即失魂落魄的大叫起来:“哇你们俩不要啊他要害你们啊”
这话叫的很响,席向道听见了,拖在后面的郑阿宝听见了,扭头扫了后面一眼,眼睛已经像狼一般发出凶光了,但席向道朝大家挥了挥手,表示没事;看席向道那姿势,郑阿宝果断没吭声,他早学会了在某些场合装没听见——生意太成功,以致于要骂他甚至想宰了他的人都太多了,找谁骂自己是自取其辱了。
然而兄弟军火的保镖不乐意了,朝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满满的穷人,伸开手臂指着,想开口威胁:“谁说的?想死啊”但是今天老板来的意思貌似是“和平”,不是这么凶巴巴的氛围,再说潘近星已经缩进人群躲在会计身后,保镖看了看大家都是无辜的样子,自己犹豫了一会,垂下手臂,跟着郑阿宝走了。
宛如兔子一样jing明,一看狼来了,立刻缩进人群,结果保镖愣是没发现谁吼得那嗓子;潘近星眼巴巴的看着郑阿宝扶着王鱼家下堤岸,王鱼家大tui都已经到了堤岸另一边看不见了,加上郑阿宝和他的保镖表l出那种残暴的架势,他越来越担心,握住会计的手臂摇着,带着哭腔大叫:“你上去说说啊郑阿宝要带走王老弟他们了”
他眼前已经出现了王鱼家浮尸东江的画面,而且和躺在chung上哼哼唧唧的翁拳光大侠景象重叠了。
但会计是宋国人,他略带惊奇的看了看潘近星,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你怕他们对老板不利?不可能,这么多人看着呢,谁也不敢。再说宝少爷是帝国知名人士,怎么会呢?”
“你们杂碎帝国啊”潘近星从对方眼里知道绝无可能靠他阻止了,他红着脸握着拳,身体陀螺般的转了一圈,想找其他能帮自己的人,然而入眼的都是穷苦的、褴褛的、表情麻木的家伙,一看就都是下等人,和清国苦力没有区别,自己这“留过洋的”还瞧不上呢。
这时他看着王鱼家只剩脑袋在堤岸上l着呢,猛地一跺脚,鼻子里喘气如同公牛,死活的咬牙又咬牙,然后彷佛跳崖一般,握紧双拳,冲出了人群,朝着郑阿宝队伍追去。
他一出来,而且是跑出来的,两个殿后的保镖余光早扫到了,立刻同时转身,mn神一样挡在了他的前面。
“干嘛?”两个保镖异口同声的吊着眼皮问他。
潘近星如同疾跑之人怕撞到树上那样,在两人面前匆匆止步,红着脸想说什么,又不敢,就在两人之间拢起手掌喇叭一样大吼:“王老弟千万别去船上小心啊回来吧”
听他这么喊,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一个搓着牙hua子叫道:“你这福建佬什么意思啊?我们是绑票的吗?”
那边的王鱼家和郑阿宝已经下了堤岸,只看到王鱼家的手在堤岸上l出来,挥了挥,意思是没事;跟在后面的席向道一边由秘搀扶着,一边停住脚步,对上面的潘近星说道:“没事,老潘,我们一会就回来。”说罢,转身也下堤了。
“你们怎么就不听啊”潘近星气得跺脚,面前两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鄙视他外加自己受辱hn杂的表情,一个说道:“你疯了?我们是神圣大宋帝国,我们老板是成功商人,我们请个长老聊天怎么你了?”
另一个保镖抱着胳膊叫道:“我们是卖军火的,不是你们福建做绑票和水匪的人,你这人………”
“唉”潘近星压根不信这伙匪徒的话,咬着牙竟然要跟着往江边冲,这一冲不要紧,两个保镖正愁怎么对付他呢,眼看他动手真是求之不得,一个保镖当即把潘近星推了个屁股墩,把他摔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指着他鼻子叫道:“滚不准再找事了”
说罢两人匆匆的转身下了堤岸追郑阿宝去了。
一开始看着两个人高马大满脸匪s的保镖没敢动,就撑着胳膊肘躺在地上,他们走了,下了堤岸后,潘近星才咬牙切齿的自己带着满身的土爬了起来,身边早围拢来不少教会弟兄扶他起来,但是他站起来后,朝天一跳,两手lun舞,把扶持他的手全打开了,转身冲出人群,一直冲到会计身边。
会计其实正朝他走来,嘴里还在问:“你没事吧?”
但看到他那个又愤怒又紧张又担忧的表情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潘近星和他面对面了:一手握住他肩膀,一手伸到他袍子里,猛地从他k腰带上chou出一把手枪来。
这手枪是今天会计特意给王鱼家送来的,因为他们一家睡在船上,怕有匪徒,给他们防身。但王鱼家说船上有人送来了斧子和菜刀,所以不需要用枪了,意思是假如要防卫:斧子足够吓破蟊贼胆了。因此枪还掖在会计腰带上,这件事潘近星全程目睹。
没想到潘近星突然chou了枪出来,会计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傻眼了,愣在那里张着嘴,没说出话